她的聲音像一朵還未盛開就已經枯敗的花蕊。
袁矜背著琴和申彥青走出校門時,校門口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用各種污穢不堪的詞大聲反復罵著一個垂著頭的女孩。
“婊子生的婊子”“要不是個雛掰開腿都沒人要”“給臉不要臉”“跟你媽一樣賤”……涌入女孩耳膜,她用手包住耳朵,一條黑長辮子隨她走一步被男人堵一步的動作在那瘦弱肩膀上劃動。
一旁保安還在糾結要不要上前去阻攔。
袁矜瞇了瞇眼,立即把琴盒卸下,丟給申彥青,快步沖到男人跟前,使勁推了他一把,神色破敗疲憊的女生被他的動作驚得踉蹌了一下,袁矜隨之扶住她胳膊,女孩皮膚涼的嚇人。
袁矜站在低了他整一個頭的男人面前,面色嚴厲,警告他:“這里是學校!你這是騷擾辱罵學生!附近就有個警局,叫警察來請你去里面喝杯茶?”
男人只是瞪了袁矜一眼,又罵了一句“小狐貍精”,便匆匆離開兩人視線之內。
袁矜永遠會記得夏梔當時看他的神情,他永遠不為勇敢站在她面前而感到后悔。
——”
一支煙已經抽完,應憐看著空中彌漫的煙絲,聽著他一聲聲的“她”,回過神:“那個姐姐真的好可憐,那之后呢?你們就交往了嗎?”
“沒有。我并沒有因此而喜歡上她,或許更多是出于一份自詡英雄的正義,她的家庭帶給她太多的創傷,這不是她能選擇的事情。在之后,我偶爾在學校遇見她,她總會遞上一瓶可樂或是一顆糖果,像是一場答謝。”袁矜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我經常想到那個倔強的身影,順勢邀請她來樂隊參觀,她會坐在角落看著我們練琴,我還以她為靈感寫了一首歌,之后,就像所有愛情故事一樣,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以她為靈感?”應憐覺得這很浪漫,“我可以聽一聽這首歌嗎?”
“我這兒已經刪了,你可以在網上搜搖擺樂隊,播放量最多的那首。”
應憐點頭,本還想再問。
袁矜已經起身穿好外套,看她一眼:“已經七點了,走吧,先送你回家,你校服沒換書包也沒背。”
應憐這才愣愣站起來,早讀時間是七點半,忙穿好鞋子,和他在一起老是忘記時間的存在,走到中途又想起什么,忙攔住他往玄關走的腳步:“不行!你宿醉剛醒,不能開車的!我過會自己打車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上車。”
“不!你只睡了兩個小時,再回去睡一會兒,記得睡飽飽的,還要記得和我報告睡眠時間。”
袁矜看著她換著鞋匆匆忙忙的樣子,眼眸微沉:“上車后車牌記得發給我。”
“好哦。”拉開門,應憐又往后瞄了一眼,跑過去抱住站在玄關的他,其實她聽他提起那個女孩,內心是很酸澀的:“袁矜,過去的我也是一直陷在回憶之中,沉溺在媽媽還在沒有離開的幻影里,以為只要永遠不彈吉他,她就好像一直還在一樣。但是現在,我希望我們倆都能放下那些過去,一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