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道:“什么條件,說說看。”
魏明瑤停頓片刻:“我知你與家父之間必會(huì)有一場明爭暗斗。我也知道,這場爭斗中,父親有六成的可能是輸?shù)摹O蔫瘢腋赣H是我父親,但我們是我們,我希望你下手時(shí),能夠?yàn)槲椅汉盍粲杏嗟亍!?/p>
這場爭斗一拉開,豈止是六成,其實(shí)魏明瑤清楚,魏金城十成十是輸?shù)摹?/p>
夏桉的底,她到現(xiàn)在其實(shí)都沒有摸透。
可父親這些年行商的手段,她卻是一清二楚。
加之夏桉的智謀,這個(gè)過程她不需像對付姑母那般,需要顧忌著家門的興衰。
但凡她用了全力,父親的下場,或許要比姑母慘。
夏桉不禁笑了一聲。
“魏姑娘,何必將事情看得這么悲觀。其實(shí)還有一個(gè)法子你可以試試,你去說服你的父親呢?他之所以現(xiàn)在針對我,多半因著你姑母的事情,讓他覺得沒有面子。
可是你姑母的事情,你也是清楚地。你若能說服你父親明晰這當(dāng)中的情理,我們就兩不相干了。我如今真的只想過自己的日子,并不想做任何爭斗的事。若是魏侯能夠收手,香云紗我就當(dāng)是送你們了,從此以后,我井水不犯河水。”
魏明瑤搖了搖頭。
“你真的以為他是為了姑母嗎?我這個(gè)父親,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不管是姑母,亦或是子女家人,都是要靠邊站的。他看中的,從來都是你手中的賺錢的項(xiàng)目。而恰巧,姑母成了這當(dāng)中理所當(dāng)然的借口。”
“魏姑娘看得這么透徹。”
“我這個(gè)嫡長女,也不過是剛剛在他面前順眼些,哪有什么說話的權(quán)利。更何況,他在上頭似乎有喂不飽的人,我們魏府的錢財(cái),根本就沒有花在自己人身上。有一只饕餮之口,一直在吸我魏府的血。這種情形下,我又能做什么?”
“饕餮之口?誰?”
“告訴你也無妨,此人是宮里的人。具體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大概關(guān)系著我毅遠(yuǎn)侯府的興衰吧。可我顧不了那么多。我如今很自私。我只管母親和兄長活得如何。還有,我們府上的孟姨娘,前些日子剛剛誕下了一個(gè)幼子。如今還不足月。
說來也怪,我從前是瞧不上這些庶子庶女的,可看著那襁褓中的小家伙,我竟也生了些憐憫之心來,覺得庶出的那幾房也夠無辜的。我們生在京中最大的商賈之家,日子過得卻與小商賈無異。我們不該如此。我想守住這個(gè)家。”
聽聞?dòng)行律涞兀蔫裥睦锊挥X軟了一下。
魏金城用銀子供養(yǎng)的,是宮里的人?
她端起茶盞,低眉喝了一口茶。
“其實(shí),你本可以讓我對你父親手下留情。但是你沒有。這就說明,魏明瑤,你心里恨你父親。”
“一個(gè)不愛護(hù)子女的父親,又有什么可敬愛的。”
不管父親供奉的是誰,這些年他們?nèi)兆舆^得也不過如此,父親也不見升個(gè)一官半職。這種供奉,利益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于他們來說有何意義。
夏桉心想,魏金城可真不冤,自己的女兒都對他這般失望。
魏明瑤若是知道他后來成了蕭易瑾的錢袋子,將大量銀錢用于荒唐之事,恐怕更會(huì)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