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轉過身,溫聲道:“你怎地在此處?不是和劉夫人賞園子?”
“我,我就是想過來看看夫君平時都是怎么辦案的?不過這個案子,我聽著絕對有問題?!?/p>
盛枷表情并無波動:“我知道。兇手不是劉縣令?!?/p>
“你知道?”
盛枷拉起她的手一起往內衙走:“夫人非要跟著我過來松火縣,便是為了這個吧?”
夏桉愣了愣:“你猜到了?”
“你是我夫人,我豈會看不出你的心思。那不如夫人說說看,你覺得疑點在哪?”
夏桉遲疑了一會兒:“我雖對辦案沒什么思路,但,所有矛頭如此清晰地直指劉縣令,就是不對的。
此案原本毫無線索,后來趙秀突然將證據擺出來,在朝堂上點名讓你查辦此案。我就覺得疑惑。而此時此刻,兇案的疑犯就是劉縣令,是太子的外祖父,這怎么看,都像一個坑。”
“一個,專門針對我的坑?!?/p>
“夫君你也猜到了?這招實在陰損,他知你向來鐵面無私,兇手若真的是這劉縣令,你絕不會姑息,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那之后,你可就是動了太子的家人。不管是太子還是陛下,即便表面上不說,心里難免會有些結締。
不過這個還不足為懼,畢竟就連蕭達,也被你審判下了獄,我相信陛下和太子有這等是非分辨之力。而問題是,就怕你將這劉縣令治了罪后,他們反手又拿出你叛了冤假錯案的證據。
到那時,一切就不一樣了,你因為斷案錯誤,致使太子外祖蒙受冤屈喪命。圣上是一定會治你的罪的。且你很有可能會被下獄。趙秀是要故意害你?!?/p>
盛枷輕蔑地勾了下唇角:“他是懂我的,知道怎樣可以擊垮我。可惜,他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區區人證物證,就能讓我斷案,未免太天真了。在我眼里,兇殺案的人證物證,是最不牢靠的東西?!?/p>
“那要靠什么?”
盛枷故作神秘:“秘密?!?/p>
夏桉忐忑地跟著盛枷來到了后衙,正想著要如何與劉夫人解釋劉縣令的事,卻見此時,劉縣令與劉夫人一起等在了那里。
劉縣令見了盛枷,立刻躬身致謝:“感謝盛少卿明察秋毫。”
夏桉看看盛枷。
嗬,原來剛剛在前堂,他只是做戲。
劉夫人也道:“老爺同我說了,竟是有這等荒唐的事,我家老爺每日為了全縣百姓殫精竭慮,竟是有人對他如此栽贓陷害。請盛少卿務必查出真兇,還我家老爺清白啊
。”
他們四人在廳內坐下,盛枷道:“劉縣令先將提刀相向的事情說一說吧?!?/p>
劉縣令道:“這個姓郝的關武軍小將,仗著關武軍的威風,來到我們松火縣后,可謂作威作福,根本沒有將我這個縣令放在眼里。
那日他在我府上吃酒,看上了一個府上傳菜的婢子,拉扯著非要那婢子陪他喝酒。我府上雖不是什么高門大戶,但家風也算嚴謹,下人們都是清白孩子。
那婢子不肯,他便硬是拉扯著將她抱在懷里。我當時便與他理論,稱這里是不秦樓楚館,讓他注意自己的作風。
他不僅沒有給我面子,反而直接當眾輕薄婢子,還說那婢子他偏就要了,如何?隨即,低頭就去親那婢子。
那婢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當時便嚇哭了。我知道那畜生是不會聽取說教的,我一時心急,便取了一旁侍從的劍,逼他停止。如此,才有了他們所說的,拔刀相向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