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敲了一整夜,也無人理會他幼小心靈里含著的仇怨。
后來想想也會明白。
在那些看重名利的大人面前,人死了便事死了,未來可見的利益才是他們要權衡的事。
陛下欣賞盛若舉,當時他又新封為雍國公。
安國公府怎會想結下這種仇怨?
更何況,在他們眼里,那張桃花餅是外孫親手喂著他娘吃下的,不好說,也說不清。
且那里面要了鄭氏命的,不是毒藥,只是她不耐受的花生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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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枷越是這樣鬧,喬氏心里又怎能安穩。
于是,這個惡婦又再次將黑手,伸向了這個幼小的孩童身上。
在那時候短短半年的時間里,盛枷經歷過落水,經歷過高處踩空,經歷過被遺棄郊野。
從荒野撿回命的那天,盛枷決絕將弓箭指向了那對母子。
只可惜,他們命大,他的仇那日也沒能報成。
最后,年幼的他終于想到了一條明路,他去到了官府。
甘媽媽講到這里,夏桉道:“告官府是對的,那后來為何也沒有成功?”
甘媽媽癟癟嘴,眼里又落下淚來:“原本,是有希望的,可咱們的國公爺,差人將世子強行拖回了府,最后,他對著世子下了跪。”
夏桉簡直不可置信。
甘媽媽憤恨道:“他就是賭,賭他的兒子,尚有一絲慈孝之心。”
夏桉無語地搖搖頭。
七歲稚童,如何受得了長輩的下跪。
無恥,無恥至極。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將幼年盛枷推向絕望的劊子手。
他們殺死了一個幼童心中所有的希望。
讓他帶著他自己的那份艱澀的痛,去面對他的人生。
甘媽媽說,再后來,盛枷便進了宮,做了伴讀。
遠離了國公府這片腌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