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岳斌從果盤里拿了個橘子,扔給周離榛:“你這是什么情況啊?”
周離榛剝了橘子皮,掰了一半直接塞進嘴里,吃完才說:“有點兒……復(fù)雜。”
“是挺復(fù)雜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季老師,”陳岳斌算是看明白了,“你這些年一直一個人,我們給你介紹對象你也不上心,還以為你是獨身主義準(zhǔn)備打一輩子光棍兒呢,沒想到啊,藏得這么深。”
周離榛唇角無奈地勾了勾,又把剩下的一半橘子塞進了嘴里。
陽陽拿著籃球進來了,周離榛蹲下身,沖他招手,順便賄賂小家伙:“陽陽過來,想要什么東西,跟周叔叔說。”
“汽車模型,”陽陽立馬樂了,跑到周離榛懷里,“周叔叔,我還想要飛機模型。”
“好,周叔叔都給你買,”周離榛笑著在他鼻子上刮了下,“小機靈鬼,以后每上一節(jié)小提琴課,周叔叔就給你買一個新的模型。”
“真的嗎?”陽陽剛剛還不樂意上小提琴課,在樓下跟媽媽掰扯了半天,一聽這話,覺得上小提琴課也沒什么。
“當(dāng)然是真的,陽陽幫了周叔叔很大的忙。”
“有多大的忙?”陽陽眨著眼睛問。
周離榛想了想,張開雙臂,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圈:“有這么大一個忙。”
大到描述不出來,大到?jīng)]邊沒際沒著沒落,大到明明心里有氣有怨,卻怎么都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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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兄弟孩子,套不著媳婦兒
周醫(yī)生,我難受
周離榛在陳岳斌家吃了晚飯,開車又回了安康醫(yī)院,第二天他還有治療安排。
周鴻安沒再說過不許他回安康醫(yī)院工作的話,周鴻安忙著應(yīng)付季林風(fēng)突然的刁難,季林風(fēng)把答應(yīng)給安康醫(yī)院的投資撤了,他現(xiàn)在只能另外拉新的投資,每天都在外面參加應(yīng)酬酒局,也沒再找過周離榛的麻煩,甚至在醫(yī)院里碰到周離榛,也會繞著他走。
因為周離榛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藏了幾十年甚至想一直藏進墳?zāi)估锏拿孛堋?/p>
周離榛選擇繼續(xù)在安康醫(yī)院里工作,完全是因為母女三人跟詩人的治療進度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展,他們的狀況比之前都好了不少,所以他不會突然中斷治療,這是他作為醫(yī)生的責(zé)任。
a區(qū)310病房一直都空著,有一次他在三樓看完病人,恍恍惚惚走到310門口,用工作牌刷開了病房門,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病床。
明明被收拾得很干凈整潔,周離榛還是清楚記得那天所有的混亂破碎,抬頭再看,窗戶外面依舊是鋼絲密網(wǎng),天也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