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州身上沒穿白大褂,周離榛知道他應該是剛從306病房里出來。
“孟經藝午休呢?”周離榛問。
“對,”尹州點點頭,他看著有點煩躁,抬手在頭發(fā)上擼了一把,原本打理好的頭發(fā)也亂了,“他剛睡著我就過來了。”
其實周離榛已經猜出尹州為什么急著找他,尹州是想讓他給孟經藝治療,尹州是真的著急,他太想治好孟經藝。
尹州果然一開口就是說這個:“把小孟也帶過去吧,我來之前跟他姐姐電話里溝通過,他姐姐說只要能把他治好就行,他姐現在在外地出差,周末會過來看小孟,到時候我讓她簽字。”
周離榛并沒急著給回答,而是先給尹州分析孟經藝目前的情況。
“孟經藝的情況我也算很了解了,我之前跟你說的治療建議跟用藥方法你都接納了,你現在的治療方案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是我,我也會繼續(xù)這么治療。”
“重點是,孟經藝顯然更信任你,患者對醫(yī)生的信任很重要。”
“我這幾天也觀察了孟經藝,他對醫(yī)院里穿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很敏感,也包括我在內,如果把他貿然轉到我這里,他應該不會配合我接受治療的,結果很可能適得其反。”
……
周離榛說的這些,尹州都明白,他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最后只是嘆了口氣。
周離榛明白他著急,拍拍他胳膊:“你是醫(yī)生,你明白我說的是事實,我也知道你著急,后面我完全可以輔助你治療。”
“好,”尹州深深吐了一口氣,又說:“如果你有了更好的治療方案,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的。”周離榛保證。
其實尹州就是想聽個心安而已,周離榛在治療精神分裂上比他經驗豐富,方法跟用藥上也更精準,聽到周離榛這么說,那口氣就慢慢松了。
周離榛不僅在觀察孟經藝,他也在觀察尹州,話說到這里,他還是想提醒尹州一句。
“這幾天在活動區(qū)我也有在觀察孟經藝,他提‘先生’的頻率明顯變少了,看電影的時候會出神,他在回憶,他是有好轉傾向的,現在偶爾會認出你不是那個‘先生’吧?”
“對,他現在有時候是清醒的。”
尹州突然很想抽煙,手摸進兜里掏出煙盒,但想到這里是值班室不能抽,煙盒掐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