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演出十分成功,上臺后的季厭張力全開,狀態極佳,演出結束后臺下掌聲久久不停,謝幕就謝了20分鐘。
那張音樂會門票背面寫了很多字,筆尖的粗細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有的用鋼筆,有的是黑色簽字筆,看起來不是同一時間寫的,唯一確定的是,都是周離榛的筆跡——
榛榛叫的不一樣
盒子沉甸甸的,里面裝的是周離榛的秘密,被藏了這么多年,終于窺見了那處渴望已久的天光源頭。
季厭一遍遍翻著那些門票,從他18歲進入樂團的第一場演出開始,一直到他被季林風關進瘋人院之前,中間七年多的演出,從國內到國外,再到世界巡演,周離榛所有的票都有。
再看周離榛在門票后寫的那些字,季厭一條條看,在心里一條條反駁。
18歲,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不小了,也不是小男孩兒。
24歲跟18歲,只不過差了6年而已。
而且,他不喜歡女人,為什么周離榛會有這樣的誤會?
周離榛給他寫過信,但他沒給周離榛回過信。
還有,如果bangjia不犯法的話,他想怎么樣?
儲物盒已經拆了,周離榛的秘密被撬開一條裂縫,季厭不笨,站在周離榛的視角里,從八年前開始推演,一件一件的連鎖事件,讓他重新把遇見周離榛后的一切都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在310病房里,季厭以為的第一面,其實是周離榛世界里跟他的第八年。
周離榛當初會來安康醫院,是巧合嗎?
這個問題好像都不用想,哪有那么巧的事?
當初他厭惡瘋人院里的一切,包括新的主治醫生周離榛,但他卻很明顯能感覺出來,周離榛是不一樣的,他處處都護著他,不是敷衍,沒有目的。
護工欺負他,周離榛把護工的手指杵進了防護網里給他出氣,也在震懾。
每天的早安晚安,周離榛幾乎不離開他的病房,辦公寫病歷也都在他的病房里,耐心引導他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在周離榛之前,只要有醫生跟護士在的時候,除非是藥物或者鎮定劑的作用,不然季厭會十分害怕睡著之后的事,但周離榛在他身邊,他睡得很踏實。
還有,每天兩次的藥也變成了一天一次,而且周離榛要他只有他在的時候才能吃藥,每一次周離榛都是先從護士手里接過藥,再遞給他吃。
奇怪的是,以前他只要吃過那些藥,整個人都會變得昏昏沉沉分不清東西南北白或黑,但周離榛遞給他的藥,那些不良反應都慢慢減輕了。
那些季厭曾經在心里產生過疑惑但又找不到頭緒,被他忽略掉的問題,現在都有了一個明確的指向結果。
周離榛就是為了他,才去的安康醫院。
周離榛每次給他拿藥的時候,手指從下往上旋轉像翻花兒一樣,當時他就覺得,周離榛像在變魔術。
那個手法……那個手法……
那個手法跟陽陽給他變魔術玫瑰花一模一樣。
周離榛就是在給他變魔術,他從護士手里接過去,再轉身給他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換了藥。
那些不是精神類藥物,大概率還是對他身體有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