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和許懷義走進(jìn)屋子。
桑典已經(jīng)將吊著的人從梁上放下來。
那人眼睛半睜著,神情扭曲,身體僵硬,顯然已經(jīng)斷氣許久。
許懷義端著燈湊過去看那人的脖頸,上面赫然有兩道傷痕,一道是向上垂吊留下的,一道則是向后勒絞的痕跡。
“該是被人加害的。”許懷義道。
康亮面色慘白:“我走的時候,他還活著,我能肯定……”
康亮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機(jī)宜司辦案,都給我讓開。”
顯然是那些人與王晏留在外面的衙差起了沖突。
衙差沒能擋住那些人,為首的徐瑋徑直闖入屋子。
當(dāng)看到地上的死人時,徐瑋一雙小眼中透出幾分兇狠和陰鷙,他看了一眼王晏和許懷義,就下令道:“機(jī)宜司尋這奸細(xì)已久,總算確定了他的落腳之處,沒想到有人先一步殺人滅口。”
“在沒有查清一切之前,屋子里的人不準(zhǔn)離開。”
王晏抬頭與徐瑋對視。
兩道視線撞在一起,徐瑋下意識地一縮,不過他硬著頭皮頂住了傾軋而來的威懾,伸手入懷掏出一塊腰牌,似是用它來給自己加注:“但凡涉及奸細(xì)罪,機(jī)宜司可直接督辦,只要查證幾位大人與奸細(xì)之事無關(guān),立即就放你們離開。”
康亮似是被嚇了一跳,半晌才道:“這人是喬大郎,怎會是奸細(xì)?”
徐瑋道:“幾位尋來的時候,沒有查問清楚?此人頻繁在汴京和北邊之間來往,本官不知曉什么喬大郎,就知道這人與北齊有關(guān)。”
“現(xiàn)在這奸細(xì)顯然是被人滅口,那滅口的兇徒恐怕與北齊有關(guān),幾位大人總不想背上這樣的罪名,所以……還是配合我們辦案。”
王晏和許懷義要在天亮之前趕回城內(nèi),萬一柳會曾那邊出什么差錯,王晏也能靠著官家的旨意穩(wěn)定局面。
王晏盯著地上的尸身,片刻之后道:“這人不是喬大郎。”
這話自然不是與徐瑋說的,他的目光落在康亮身上:“你故意引我們出城,將我們困在這里。”
康亮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的神情,然后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道:“王大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人……這人真的是喬大郎。”
王晏不再說話,抬腳向外走去,就在這一刻,從門口快步進(jìn)入十幾個弓箭手,他們手中的羽箭齊齊指向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