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應該就是看到了這個,才會向寺中要齋飯。
“先吃面,”王晏道,“一會兒再吃點素點心。”
禪室不大,兩個人之間擺著一只小小的桌子,謝玉琰還好,王晏兩條腿都無處安放,只能拘束地蜷在那里,看著委實辛苦。
謝玉琰低頭吃東西,王晏在一旁燒水點茶,雖然不說話,氣氛卻沒有讓人感覺半點不舒坦。
不知不覺中,謝玉琰好像已經習慣了與王晏單獨相處。
一碗面見了底,她這才抬起頭,剛好撞上王晏的視線,他柔和的目光中有一抹的幽深,平靜卻又深不見底。
他穩如泰山地端坐在她面前,似是要幫她擋住外面所有的風雨。
他不是不為她擔憂,也不是對謝家沒有怒火,所有與她相關的事,他都會放在心上,只不過眼前照應好她,比那些都要重要。
所以要讓她安安穩穩吃些東西,再來去想那些事。
王晏的性子并不溫和,但他在她面前,藏匿起所有的鋒芒。
只讓她和他在一起時,多些輕松和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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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會
沒有兩個人,生來的彼此相合,親密無間。
但是為了能與歡喜的人在一起,努力的克制和改變,小心翼翼試探、拿捏分寸,這般的尊重和珍惜,才讓她更加為之心動。
眼前這個人不是朝堂上的王大人,不是將來手握權柄的宰執,那些與她并沒有一點的關系。
只有如今,他的心思因她而動,才是真真切切屬于她的。
……
云棲寺的水陸法會舉辦了好幾日,寺中里里外外都擠滿了人。
到了最后一日,更是早早就有人在寺門前候著,因為最后一天,舍利匣會正式送入寺中供奉。
尋常人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見到舍利匣。
謝樞密府上,天不亮就準備好了馬車,謝承信、謝承讓護著周夫人和謝文菁從府中出來。
周夫人抬起頭看了看天:“用得著這般著急?法會還要半日,供奉怎么也得巳時末。”
謝承信道:“前六天,兒子都去寺中看了,圍觀的人比正旦祈福時還要多。我們家雖然得了帖子,去晚了卻還是會被堵在外面。”
“早些進寺中總會妥當些,我與寺中比丘說好了,提前收拾出一間禪室,給母親和二妹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