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登時一陣安靜。
夏孟憲被關入大牢提審,那也是早晚都能出來,更何況謝樞密卻好端端地在朝廷里,誰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議論他們?
“喝茶,喝茶。”總算有人將這話題揭了過去。
“說了那么多,倒不如猜一猜在座有幾位登科。”
……
雅室里,謝承讓垂著眼睛,摩挲著手中的茶碗。
被關了七日之后,他才被放出來。
只有大哥帶著個小廝來迎他回去,進了家門,父親將他訓斥一頓,然后他就知曉要與夏家結親的消息。
他是謀劃著代替大哥迎娶夏二娘,他要靠著這門親事抬一抬在謝家的地位。
可現在,這門親事卻成了拖累。
如果在他的安排之下做成這門親事,夏二娘嫁給他這個庶子,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品性和才德,現在這樣的情形,卻是無奈之舉。
結果一樣,卻從根本上不同。
一個是心甘情愿,一個被迫低頭。
得知這樣的消息,謝承讓覺得日子比在大牢里還難熬,可他現在又沒法子來推掉這親事。
謝家生怕他不肯答應,就在他沒歸家的時候,就與夏家交換了庚帖。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他沒有這樣的打算,大哥早就成了夏家的女婿。
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
謝氏的身份被證實,但沒有人會上門找她的麻煩。
謝承讓嗓子一癢,忍不住咳嗽幾聲,在大牢里染的病癥,到現在還沒完全痊愈,本是因為夏家攪合進這樁事中,卻得了這樣的結果。
到底是謝氏運氣好,還是有人暗中幫忙?
謝承讓正想著,外面傳來喧嘩聲,他立即從窗口向下看去。
街面上一大一小被人圍在中央,年紀大的穿著僧衣,年紀小的還是雖然也是僧人裝扮,卻還沒有剃度,可見是個俗家弟子。
這二人是從大名府的寶德寺而來,他們到了汴京,就意味著,舍利匣要被供奉去寺中了。
……
嚴隨望著四周圍過來的人群,他伸手拽了拽師父的僧衣。
“師父,”嚴隨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人……有些多?他們認識我們嗎?是不是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