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在幾日之內(nèi),見謝大娘子四五次,每次謝大娘子給他的感覺都不同。但他無一例外都心中發(fā)虛。
尤其是今日。
他拿著公文而來,走進楊家時卻有些猶豫。
這堂屋里,只有謝大娘子和楊氏幾個族人,氣氛卻壓抑地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縣丞正要講一些大義之語。
謝玉琰卻開口:“就像大人說的那樣,我做佛炭和泥爐乃是受智遠大師點撥,并非一心逐利。”
縣丞啞然,他明明什么都還沒說。謝大娘子就好似已經(jīng)當他說了。
說好聽點,就是謝大娘子識時務。
說難聽點,就是懶得聽他唱戲。
“讓我拿出做泥爐的法子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幾點要求。”
一下子話語掌控權就到了謝大娘子那里,縣丞也只能聽著。
謝玉琰道:“這泥爐我們才開始燒制,恐會有些不足之處,萬一將來出什么差錯,一概與我們不相干。”
縣丞道:“自然。”
謝玉琰繼續(xù)道:“雇工至少每人一百文錢。不管是佛炭還是泥爐,東家得利不得超過三成。”
縣丞下意識地點頭。
謝玉琰道:“佛炭、泥爐做法得益于智遠大師,我可以將這兩樣做法獻出,得到這做法的人,也不能賣方賺錢。”
縣丞道:“應該。”
謝玉琰頓了頓,似是在思量:“就這些。”
縣丞略微松一口氣,謝大娘子定是不想將方法交出,可眼見無法推脫,只能設下幾個難題。
這些想明白之后,也算不得什么。
謝家燒窯那么多年,得到了方法,必然能知真假,燒不出與楊家一模一樣的泥爐,也會告去衙署。
至于雇工一百文,那就是謝家自己的事了。
謝玉琰點點頭:“那我就與大人寫文書。”
事不宜遲,縣丞自然答應。
將文書寫完,謝玉琰似是才想起來詢問:“不知道衙署有意讓哪家陶窯與我們共同燒制泥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