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昌道:“你祖母說,你爹為了官途,連自家兄弟都能加害,保不齊將來也會向周家下手,讓我留著這個秘密,將來萬一你爹真的做了這種事,周家還能用來自保。”
謝承信聽到這里覺得不對:“這些我娘不是也知道嗎?這哪里算得上是秘密?”
周兆昌面露遲疑,想了許久才道:“你二叔身邊的親隨說,你二叔一心想要招安那些妖教徒,因為他們之中,有許多被蒙蔽的無辜百姓。可不知道為何,他帶去的廂軍突然出兵攻打了妖教。”
“你二叔的親隨抱著孩子逃命時,看到那廂軍領兵之人馬越與你爹在一起,除了他之外,還有福州兵馬都監的軍將,也與你父親湊在一處說話。”
“當時我不太清楚這話的意思,長大入仕之后,才想清楚,你父親與那些人來往,就是掌控了福州所有的兵馬,他理應能救下你二叔。”
再說,謝易松沒有讓馬越動手,那馬越是聽誰號令行事?
謝承信詢問:“現在,那二人都如何了?”
周兆昌道:“馬越兩年后在海上戰死了。至于那兵馬督監的軍將,眼下是福建路兵馬都監。”
十幾年功夫,謝易芝升遷成為了樞密使,那小小的軍將,也掌控福建路兵馬。兩個人官途都格外平順。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謝承信許久之后才又道:“舅舅,你覺得祖母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個母親,這般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真的發現了什么,還是因為偏愛次子?
周兆昌搖頭:“我也不知曉。”
“那我再說一樁事,”謝承信抿了抿嘴唇,“我父親在人前對二妹妹很冷淡,但私下里卻很關切。”
疑點越來越多,壓得舅甥二人喘不過氣。
周兆昌道:“我們很難將這些都弄明白,只能一步步來。”
謝承信頷首:“為今之計,應該找出家中的妖教徒,不管是二叔還是我父親都圍剿過妖教,這些妖教徒混入謝家,定是包藏禍心。”
周兆昌也覺得這話有道理:“那你有沒有想過,查出來之后該怎么辦?萬一你爹與妖教有牽連……”
“我還是覺得,不會。就算真的有牽連……”謝承信看向周兆昌,“就想方設法阻攔,總不能眼看著他越陷越深。”
“這樁事瞞是瞞不住的,我們不管,也會有人管。”
周兆昌看著謝承信。
謝承信緩緩道:“真正的二妹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