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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
陳益修與關鳳林一樣,并不在意這個吳管事,老尊首在的時候,吳管事在教中地位不低,但尊首上位之后,吳管事就被晾在了一旁,有傳言說,吳管事與尊首之間有嫌隙,吳家本已經漸漸淡出教中,也不知為何,吳千突然要出來做事,并且被尊首委以重任。
或許是尊首有意施恩吳家,以此籠絡老尊首身邊那些舊人。大家合力才能讓圣教越來越好,可惜吳千實在沒本事。
陳益修道:“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關鳳林抿了抿嘴唇:“我與耀州張大郎相識,等他到了,我們與他談筆買賣。”
陳益修的眼睛登時亮起來。
關鳳林道:“這陣子,你設法撐住,等張大郎到汴京之后,一定要讓他看到瓷行四分五裂的情形。”
張家是大窯主,他家的瓷器也選去了榷場,這么看來,張大郎比謝玉琰更適合做行老。如果謝氏是眾望所歸也就罷了,眼下這樣的情形,張大郎會不動心?不想爭一爭行老之位?
這也就是關鳳林最后一個法子。
“吳千呢?”陳益修道,“還要不要找一找?”
關鳳林揮揮手:“吳管事來汴京,我們就說四處找過了,著實尋不到。”
陳益修又將最近發生的事與關鳳林說了,這才離開關家,不知什么時候外面開始下雨,陳益修走在街面上,聞著潮濕的氣息,心中的焦躁似是去了一些。
就在陳益修踏過的一塊石板之下,吳千縮在下面的溝渠之中,這里離城門口只相隔一條街,但吳千卻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他親眼所見,兩個人與他個頭差不多的漢子,被衙差帶去縣衙,想必是要讓人辨認身份。
衙門到處抓捕他,謝氏也拿出銀錢懸賞,只要能將他擒住,就給一百貫錢作為答謝。
吳千抹了一把臉,身上的衣袍已經濕透了,許久沒有吃飯食,讓他只覺得又冷又餓,渾身控制不住地打顫。
他要熬到夜里才能從溝渠中出去,但出去之后要去哪里?
正在吳千昏昏沉沉的時候,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樹下躲雨的人低聲議論:“聽說了嗎?寶德寺明日要開始施粥了,天不亮就開始,一直到夜里都能去領。”
“別人施粥都是米湯,只有寶德寺里的不同,雖說混有米糠,卻能吃飽。”
“我聽說智遠大師還想在寺里尋塊地方,收一些老幼,供養他們吃喝。”
“那位主持真是慈悲,前陣子他也給流民送去了不少米糧。”
……
“咱們明日早些過去,也能多領幾碗。”
吳千低頭看著自己破爛的衣衫,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去處,那些僧人總不會看懸賞文書。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謝氏仿佛與寶德寺有些牽連,但寶德寺是為了施粥而非抓人,他稍加遮掩,就能蒙混過關。
拿定了主意,吳千登時覺得不那么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