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低下頭時,眼眸深處微微一深。
她敢喝他點的茶,他便敢讓她親手簪花。
謝玉琰拿起了匣子里的象生花。
簪頭穿過發(fā)髻,玉梅伴著茱萸盛開,冠帶落在她的手背上,拖曳著輕輕滑落。
心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變得尤其濃重。
只不過,依舊沒有讓她想起什么。
“好了。”
她重新直起身子,打量著面前的王晏。
與其說簪上花的他,被映襯的有多好看。倒不如說,玉梅和茱萸到了他發(fā)間,才算是真的綻開。
謝玉琰道:“合適。”
“那我就收下了。”
似是有意讓她看似的,他重新垂下頭來飲茶。
不知過了多久。
外面的于媽媽咳嗽一聲:“大娘子,山下的馬車備好了。”
他們還要趕去陶窯,再不下山,天就黑了。
謝玉琰收起了竹筒,站起身,王晏也從蒲團上起來,先一步走到門口撩開簾子。
一直看著謝玉琰上了馬車,王晏才又轉(zhuǎn)身走回禪房中。
智遠和尚還沒有回來,又過了一會兒,嚴隨將齋飯端進門。
嚴隨見過王晏許多次,在他師父身邊,只有這位王施主是最可靠的。他一直覺得,他們師徒的性命就系在這位王施主身上。
有一日若是沒落了,王施主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王施主對他也很不錯,至少看他時,目光是溫和的,但不知怎么的,今日……王施主有些奇怪。
于是……嚴隨沒有開口說話,轉(zhuǎn)身就準備悄悄退出禪房。
“還想去我那里找書看嗎?”
王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嚴隨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想。”
“今日可以與我一同下山,”王晏道,“你想寫字我也可以教你。”
嚴隨連連點頭。
王晏道:“不過有一點,讀書、寫字不能半途而廢,更不能偷偷拿走我書架上的道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