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
蔣婆子如蒙大赦般,快步向屋子里走去,她人剛站在屋中,身后就傳來關門聲響,蔣婆子脊背就是一僵,有種被人禁錮的感覺。
不過很快她就被屋子里的熏香撫平了慌張,這熏香格外的好聞,她雖然叫不上來名字,卻知曉必然很昂貴。
但貴人卻用來熏裙擺。
屏風后映著一個人影,她已經摘下了冪籬,正靠在椅子上飲茶,坐姿透著幾分的閑適,但依舊很是好看。
都說世家名門家的女眷,打小就被教儀態,舉手投足透著貴氣,如今她算是開眼了,不過她還是沒能猜到這位的身份,她到底是汴京城內哪位貴人?
達官顯貴和世家名門的女子都自持,輕易不會冒險行事,她卻帶著兩個護衛就到了這里,這是有多大的底氣?
蔣婆子躬身行禮:“不知娘子有什么吩咐?”
那聲音頗為松弛地道:“將那些女飐的情形講給我聽聽。”
蔣婆子只覺得今日自己福星高照,想要什么就來什么,剛琢磨如何與貴人拉近關系,貴人就問她這個。
那些女飐她可都清楚得很,必然能讓貴人滿意。
蔣婆子向屏風后看了看,可惜貴人沒有讓她走過去的意思,她只能與貴人隔著一扇屏風,向樓下看去。
“今日的頭臺,一個叫囂四娘,一個叫賽貌春,她們兩個在瓦子里就很有名氣,那囂四娘有一把的好力氣,人也生得高大,尋常人無法近身,不知打敗過多少人。”
“那賽貌春本是要賣去窯子的,卻有幾分烈性,寧死不從,于是就上了角抵場,一直打到了現在。”
蔣婆子用盡渾身解數,講囂四娘和賽貌春的往事,說那賽貌春少了好幾顆牙齒,眼睛也差點瞎了,好好一張臉徹底廢了,不過也正是這樣,在瓦子的呼聲很大。
蔣婆子還透露,壓賽貌春的人,經常會贏銀錢。
“娘子,這就要開鑼了,不下注可就沒機會了。”
屏風內的娘子不說話,倒是管事媽媽道:“叫你之前,我家娘子已經壓了二十兩銀子。”
什么都不知曉,就擲出二十兩,顯然就是隨意玩玩,根本不在意輸贏。
樓下的囂四娘和賽貌春已經纏斗起來,各種叫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眾人看得興致勃勃,尤其是那賽貌春被囂四娘摔在地上時,身上的衣衫又凌亂了些,露出不少的皮肉,讓人覺得新鮮又刺激。
但……屏風后卻沒有任何的聲音,那娘子手中的團扇搖動的愈發緩慢,明明她一句話沒說,卻給蔣婆子一種感覺,那娘子快要沒耐心了。
蔣婆子心中一驚,生怕娘子立即就起身離開。
“后面……后面還有更有意思的呢!我們這私底下開的角抵臺,總歸要跟瓦子里的不一樣。”
“這就是熱熱場罷了。”
那娘子沒說話。
蔣婆子一著急就道:“之前也有一臺角抵,還死了一個人,所以……大家就謹慎了些……不過只是開始,后面就好了。”
屏風那頭這次沒有沉默,而是吩咐道:“煮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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