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
王秉臣想來想去,還是準(zhǔn)備將王晏叫來問一問。
“晏哥兒可回來了?”王秉臣道,“聽說他一早就下衙了。”
林夫人乜向王秉臣:“回來了,陪著我說了好一會(huì)兒的話,怎么?一年到頭都不能按時(shí)下衙幾次?”
王秉臣自然不是這個(gè)意思,他無意與夫人爭吵,就要起身去書房。
“莫要去叫晏哥兒,”林夫人道,“這些日子因?yàn)楣珓?wù)都忙瘦了,總該讓他歇一歇。我與晏哥兒說了,有空陪著我四處走動(dòng)走動(dòng)。”
王秉臣皺起眉頭,卻還沒有開口說話,林夫人就是一陣咳嗽,單薄的身子隨著抖動(dòng),想到夫人身子不好,王秉臣嘆了口氣,上前將人攙扶到軟塌上:“你要多養(yǎng)養(yǎng)精神才好。”
林夫人半晌才停了咳嗽聲,整個(gè)人看起來格外的虛弱:“你們父子,整日里在外面做些讓人擔(dān)憂的事,我要怎么養(yǎng)精神?朝堂上的事,還要搬回家中,你在前院書房里,哪日不與同僚爭吵?吵鬧完了還不行,又再將晏哥兒叫過去罵一頓。”
“我心疼晏哥兒就會(huì)被你說成不顧大局,若是阻擾你,王氏族人就得找過來。”
林夫人說完這些,氣息變得不穩(wěn),李媽媽忙上前拍撫她的后背。
林夫人眼睛微紅,里面含著淚光:“說不得哪天,還要你休棄了我……”
“胡說些什么,”王秉臣立即道,“哪有這些事?”看著夫人那神情,他又不忍心說太重的話,他知曉這些年夫人跟著他受了不少苦,這身子也是被他拖累的,不免生出幾分愧疚。
“我就是問問他大名府的事罷了,”王秉臣道,“他去過寶德寺,知曉寺中主持如何,多清楚些消息,萬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好應(yīng)對(duì)。”
林夫人皺起眉頭:“我兒回京那么久了,那使臣的事還能怪在他頭上?”
王秉臣道:“我只是覺得這事蹊蹺,八成跟榷場有關(guān)系,你那兒子在官家面前舉薦石炭窯,我不得看著些?”
林夫人一臉驚詫地看著王秉臣:“老爺肯護(hù)著晏哥兒了?”
這話說的……
王秉臣道:“那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如何能不管?”
“真的如此,”林夫人道,“我便是到了那邊,也能安心了。”
“才多大年紀(jì),如何能將這話掛在嘴邊?”王秉臣一臉不悅,眼睛里卻滿是關(guān)切和心疼。
林夫人不禁落下淚來。
“好了,”王秉臣?jí)旱吐曇艉逯拔疫@般也是為了他好,怕他將來惹了大禍,沒人能幫他擔(dān)著。”
林夫人道:“說白了,還不是因?yàn)槲揖蜕艘粋€(gè)兒子,若是能有三個(gè)四個(gè),也能幫晏哥兒分擔(dān)些,若是老爺仍舊覺得不好……就從族中選幾個(gè)子弟來家中撫養(yǎng),我將他們當(dāng)成親生孩兒,王氏一族不一定都要依靠晏哥兒。”
王秉臣耐心地道:“孩兒生的少,也是因我年輕時(shí)四處奔波,與你何干?我知曉你的意思,以后少苛責(zé)晏哥兒些也就是了。”
夫婦兩個(gè)又說了好一番話,王秉臣才將林夫人扶到內(nèi)室里歇息,然后自己去了前院的書房。
等到王秉臣走了,林夫人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想要磨老爺?shù)钠⑿跃偷脧钠饺盏狞c(diǎn)滴開始,是他說的不會(huì)過分苛責(zé)晏哥兒,說一遍他記不住,就讓他多念叨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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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
“我還要讓老爺知曉,讓晏哥兒娶誰,不是王氏一族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