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好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反正不是自己的。
再看到典吏帶著差役過來,眾人下意識要給銅板,就聽差役們惡狠狠對雇主道:“紀大人有令,不許苛待長工短工,每日工錢必須如實發放,若有違背者,按照平臨國律法處置!”
惡狠狠的表情,他們很熟悉。
但不是對他們狠,是對那些大戶們。
這更讓人疑惑了啊。
大戶們早就習慣了,紛紛道:“草民不敢。”
“如此不仁之行,絕不敢施。”
這,這還是大戶鄉紳?
竟然這樣客氣?
等真正做工,接觸到本地佃戶的時候,發現佃戶們其實早就不想干了,準備自己耕田。
說是去年靠著養蜂賺了些銀錢,已經有本錢開荒。
還有人說去年種了幾畝油菜,也攢了銀子。
眼看他們干完雇主家田地里的事,立刻就奔向自己的農田,管事的也不敢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也行?!
能主動去其他地方找活干的,心里多半活泛。
吃飯時跟當地人溝通,實在讓他們震驚。
冬日過不下去,還有扶濟?
還幫忙租用農具?
還購買大量耕牛供普通農戶使用?
就連那田稅都?
有人捂著自己凍壞的耳朵,現在已經是三月份,凍傷的耳朵已經愈合,但留下的黑色痕跡依舊在。
這必然是年年凍,年年壞,年年爛才有的烏黑。
而這樣的凍傷,在他們西北小縣是最輕的。
耳朵,手腳,臉頰,稍不注意都是凍瘡。
再聽對方道:“我們今年可沒凍瘡,炭火足不說,還修補了房屋,還有油可涂,竟然沒凍壞。”
這是什么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