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成灰（下）（第2頁）

母親總是在窗kou望著，望著初chun洋梧桐冒chu的綠芽，盛夏藍茫茫的大海，深秋金葉閃爍的光影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大海都是波濤翻轉，暗chao拍岸，總是她一個人。她喃喃自語，深qg凝望，好像在等待父親或者秋琳回來，帶她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孤獨之地。

這場戰爭讓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她的脊背越來越佝僂，tou發越來越花白，神智也越來越不清晰，幾乎記不清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但仍然記得他是不能見的恥辱，抹不去的污dian。

因為他對她、對這個家而言，是最大的背叛。

直到去世那天，母親仍舊不肯讓他見最后一面。他跪在門外，從天未明亮的凌晨跪到深夜，從無光到無光的黑暗。

里面突然響起梁笙隱忍的哭聲，他重重垂xiatou，呆呆盯著地面，gan到自己的脊梁骨被一節節從shenti里chou拽chu來，每一節都殘留著血與肉，被戰爭無qg傾軋，化作輕浮的粉末。

天黑了，海浪喧囂，夜senong1重。

他再次回到家，打開燈，陰暗的燈照xia，屋nei擺設依稀如前，恍如昨日。

忽地聽見一段優iliu暢的鋼琴聲，他走到琴房，看見秋琳在彈琴，梁笙站在她shen畔，偶爾彎xia腰去看琴譜，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沉浸在i妙的樂聲中，神qg陶醉。母親和父親坐在不遠chu1聊天，時不時抬tou望兩個女孩zi一yan，會心地一笑。

燈火微動，將她們都籠在朦朧而甜蜜的光芒里。這宛若夢幻的舊日光景。

琴聲戛然而止，窗外月光染了一地的清霜。晚風chui來，卷著簾zi冉冉飄動。

鋼琴上，那泛黃的琴譜在溫ruan的chun風中頁頁飄拂，窸窣作響，像枯萎的秋葉，死去的蝴蝶。

——yan前一個人也沒有，也不會再有。

他伸chu手，指尖輕輕顫抖，緩緩撫過鋼琴，chu2手盡是厚重塵埃。

易主樓臺常似夢。

依人心事，總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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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心思細膩的好朋友看這章，她說給人一種“抓不住的i好回憶

和殘破現實

交織對照的悲傷之gan”，我寫的時候邊寫邊聽辛曉琪的《人生如此》，也有被nue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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