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草（第2頁）

重重調查后，兇手是誰，已經是昭然若揭。他帶著一行士兵氣勢洶洶闖到醫院去捉拿兇手。門是被一腳踹開的，發chu砰的一聲巨響，里tou的病人和護士都嚇了一tiao，靠在墻邊，驚恐地望著他們手里的槍。

然后他見到了梁煦。

梁煦倒是十分沉靜地從桌后站起來，直直望著他：“你如果是來找我的，請把他們放chu去。”

黯淡的燈光xia，他的yan睛依然很亮，可以說是目似寒星。不由得讓他想到，梁笙的yan睛也有這么亮，果然是親兄妹。

陸承胥閑閑倚在門框，擺了擺手，命士兵讓chu一條dao，把里tou其他人一個個放chu去。

等人走后，他才輕笑一聲，緩緩dao：“我大哥失蹤那天，只見過你和梁笙。分尸手法也相當嫻熟，梁笙肯定一個人zuo不來這事。”

“是我zuo的，和梁笙無關。”梁煦dao。

“為什么要殺他？”

“為什么？”梁煦反問了一遍，yan中掠過幾分譏嘲，聲音珠玉一樣澈run，卻又有棱有角，帶著鋒芒：“你們陸家替日本人zuo事，難dao不是人人yu誅之？”

陸承胥gan到自己才是被審問的一方，這種話語上的弱勢瞬間激起了他的怒意，他從腰間chouchu軍刀，直接擲在地上：“既然如此，你就賠一條命給我大哥罷！你今天走不chu這間屋zi。”

尖刀落地，發chu錚錚一聲輕響，在燈xia閃耀著明亮的光芒。

梁煦撿起那把刀，低垂著眉目，凝視刀shen半晌，容se依舊是淡淡的，無甚悲喜，也無對死的恐懼。

然后手起刀落，讓人只能瞥到銀白se的一dao刀影，他gan1脆利落地把刀刺ru自己的心kou，動作快得驚人，也很快就死了。

――好像“死”對于他而言，只是微不足dao、早有預謀的一個舉動，陸承胥甚至懷疑自己j了他的圈套。

他殺過不少人，只有梁煦沒有讓他得到一種徹底毀滅他人的愉悅gan，這不禁讓他有些惱怒。

人死了，也沒必要在這里多zuo停留。他正準備帶著士兵走，忽然發現梁煦桌上有張照片，拿起來一看，梁煦和梁笙兩個人在上面。她挽著梁煦的手，依戀地偎在他的shen上，笑意燦然，便是早chun諸花齊齊綻放，亦不及她半分明麗。

照片背面寫著一句：“民國十八年chun，與笙笙于落影樓拍照留念。”

陸承胥從未見過她這么笑，心里的惱怒更摻上無數嫉妒，他當即把照片撕成兩半，梁煦那bu分被他撕成碎末，撒了一地，隨著窗外刮來的風飄起那么一兩片，無論怎么拼湊也無法恢復如初。

這時候，他才ti驗到那種徹底摧毀人的愉悅gan。

死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