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逆慈冷靜地說:“這事跟你沒關系,卞家人知道事理,我到時候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放你走。”
“什么意思?”君稚憤怒而委屈地叫道,“師傅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茍活的!”
秦鎮邪勸道:“道長不如和卞家仔細談談,你們畢竟是一家人。”
“我?跟他們是一家人?”
“難道不是嗎?”
卞逆慈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秦少俠啊,有時家人之間,還不比陌生人呢。”
秦鎮邪皺了皺眉。突然,門被一腳踢開了。卞高猛地沖了進來,一巴掌將卞逆慈扇到地上,聲音顫抖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挑今天來為什么?順慈,為什么!我們是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待我們?”
卞逆慈從地上爬起來,站得筆直,梗著脖子迎著他的視線道:“因為我恨你們。”
“為什么?”
“為什么?這難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們嗎?”卞逆慈譏笑一聲,“也是,你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的想法。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用力抹了下臉,冷漠地宣布:“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卞高怒道:“你做錯事情,我還不能打了?”
“我做錯了什么?”卞逆慈竟然笑了,“我做錯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你,你,你還笑得出來!”卞高氣得渾身發抖,沖上前去要打,卻被卞逆慈躲開了。她目光灼灼,仰首高聲道:“我說了不會有第三次!”
“師師師傅!”君稚沖上去隔在二人中間,“卞莊主,你消消氣,千萬別氣壞身子,要是你也暈倒可怎么辦啊!”
卞逆慈卻毫不理解徒弟的苦心,還火上澆油道:“卞莊主放心,要是卞中流有什么事,我會賠他一條命的。”
卞高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說什么?”他得到的是卞逆慈厭惡而冰冷的視線,眼看女兒轉身朝屋內走去,卞高嘴唇顫抖,臉色發青,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他轉身沖出門外。秦鎮邪忙追出去,看見卞高慢慢地挪著步子,佝僂的背影像棵歪斜的矮松。他追上去問:“莊主要去哪?我送您。”
卞高拒絕了,他的聲音沉重而無力,甚至有些粘滯干澀。秦鎮邪愣了一下,便停住了。他目送卞高走遠,心中百味雜陳。在他心里,卞道長是好人,卞莊主也是好人,他們都十分親切十分善良,他不明白這兩個好人為什么要互相折磨。更要命的是,他好像沒什么能幫上忙,這讓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屋內,卞逆慈坐在榻上,神色冰冷。君稚捧來一條浸透冷水的毛巾:“師傅,你敷一下吧,你臉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