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療法
“我姓江,叫我江楚就好。”
寧奚坐到診室對面的沙發上,因為上一次那條試探的短信,她被談策關在家里整整一個周。生氣雖然是生氣,但她更擔心談策現在的狀態。恰好那位給談策診治的醫生要來豐林市開一個學術會議,寧奚趁著zuo產檢的功夫才有見到她的機會。
時間很短,只有四十分鐘。她看了看手表,眉tou緊緊地皺了起來:“江醫生,你能告訴我談策現在juti的狀況嗎?”
江楚大概剛過叁十歲的樣zi,人很gan1練,但又不乏一種長期和心理與jg1神產生問題的病人溝通時的耐心與溫柔。她沒有回答,而是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寧奚的樣zi,隨即笑了笑:“你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也和談先生描述的差不多。”
“談策提過我嗎?”
江楚挑了挑眉,轉shen打開了電腦,看了一yan談策第一次就診的時間。她回憶起第一次見到談策的模樣,不禁有些難受:“提過,后來他每次提起你的名字,我都會著重zuo一xia記錄,有一次叁個小時的談話里,他提過不xia上百次。”
寧奚一時語sai,談策一直是個zuo事不動聲se的人,她很難想象他用什么樣的表qg,什么樣的語氣對外人描述她。她也一直認為,談策這種人是不會和人傾吐心事的,哪怕對方是一個醫生。
江楚像是看chu了她的問題,溫柔地笑了笑:“當然,談策不可能把所有事qg都告訴我。事實上我們每一次診療的過程,他的意識里都在拒絕我所說的話。我們談話的過程,更像是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除了服藥以外,他不接受我的任何建議。嗯……我們這種醫生,其實最怕的就是這種病人,因為溝通的過程就像在用力往shui泥地里滲shui,我們zuo的努力大多數都是徒勞的。”
寧奚忍不住xi了一kou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zi,不知dao該說什么:“他……都說過什么?”
“他的失眠應該是你走后的第二天產生的,此后chu現的自殘、幻覺是逐步chu現的,不排除他以前就有這種傾向。他是一個目的xg很qiang的人,我猜即使他之前有自殘過,也一定有很qiang的目的xg。但是你走后那一個月他chu現的癥狀則完全不同,”江楚翻了一xia桌zi上的病案,聲音低了xia去,“他自述產生那些想法的原因,讓我覺得很意外。”
寧奚聽的直皺眉,她咬了咬唇,試圖安撫肚zi里不安的小孩zi。小橘zi隔著肚pi踢她,一腳又一腳,像是極其不安的樣zi。
“結合和他的溝通,我認為他chu現那些癥狀的原因之一是過分的焦慮,”江楚抬tou看了她一yan,目光從她的肚zi上掠過,輕輕抬了抬自己的yan鏡,“寧小jie,你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走是嗎?”
“我是什么都沒有帶走……但是,倒也不至于讓他焦慮到這種程度吧,”寧奚搖了搖tou,“我是一個成年人,他知dao這一dian。我有學歷,也有謀生的本事,他怎么會因為這一dian……”
“寧小jie,抱歉多問一句,你是不是很早就失去了母親?”江楚聲音更柔和了一些,以便不讓自己的話使寧奚產生一些不好的回憶,“在談先生的kou述里,他說你很早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因為工作也很少關心和照顧你。從你――十六歲的時候,他就在時刻關注你的動態和去向,可能對于談先生而言,過去的很多年他已經習慣照顧你,所以你的失蹤讓他陷ru了一個非常慌亂的境地。”
“談策很早就認識我,這dian我知dao,但是……”寧奚有些疲倦地扶額,輕輕嘆了kou氣,“怎么會這樣。”
“據談先生所說,你在十六歲到成年之后的幾年里的都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和威脅,這讓他習慣了事事都跟在你的shen后。作為醫生,我其實能夠理解他的gan受,但是結合他話里隱han的意思,我認為他不僅只是焦慮你失去‘庇護’這一dian,”江楚瞇了瞇yan,看向她隆起的腹bu,“寧小jie,我認為在你失蹤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你可能懷孕這件事qg,這讓他更加難以忍受,所以病qg每況愈xia。”
寧奚愣了一xia,她嘴唇動了動:“我自己都是叁個月以后才發覺,他怎么可能……”
“因為他在之前的談話中,表現chu了非常偏執的一面。一般來說,長達五六年對一個人的關注不足為奇,重dian是在這些年間,他是作為旁觀者的。所以當他能在你shen邊chu現時,以往壓抑的qggan會變得更加難以控制。我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他對你shen邊chu現的任何異xg都有無法小覷的敵意。所以說,想盡任何辦法讓你留在他的shen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