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和陳小曼本來就是為期一年的契約夫妻,時間到了,也就離婚了?!?/p>
“契約……夫妻?”楊海蘭直勾勾盯著江恨離,像是在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們……你們結(jié)婚還能簽契約?
那陳家把你當(dāng)什么了?當(dāng)長工雇著嗎?”
她這輩子沒讀過多少書,卻知道“婚姻”是多大的事,是紅本本上的鋼印,怎么到了兒子這里,就成了有期限的“契約”?
“媽,三言兩語說不清。反正都離婚了,都結(jié)束了。你休息吧?!?/p>
“我可憐的兒,在陳家當(dāng)牛做馬,原來只是簽了一年的雇傭合同……”
江恨離將楊海蘭攙扶進(jìn)房間,安慰道:“媽,休息吧?!?/p>
楊海蘭輕聲問:“恨離,這姑娘對你有意思?”
江恨離哭笑不得:“媽,人家只是借宿一晚。”
安頓好母親,江恨離轉(zhuǎn)身回到客廳,何瓊瑤正在接聽電話:“……你不要管我!我死不了!死了也不要你假惺惺地關(guān)心!”
可能是怕吵著楊海蘭,何瓊瑤刻意說得很小聲。
江恨離聽出來了,這是何瓊瑤的同事孫泉打的。
掛斷電話,何瓊瑤主動說:“孫泉的爸爸是京城的一名副部級領(lǐng)導(dǎo)干部,和我爸爸是大學(xué)同學(xué)。
本來,我對他印象還不錯。但今晚的事,讓我識破了他的真面目!
他不僅怯懦,而且自私!這種人,充其量也就只能做做同事?!?/p>
何瓊瑤的話語,帶著幾分暗示,也就是,孫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jīng)徹底崩塌,已經(jīng)失去了做她男朋友的資格。
江恨離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何記者,你晚上睡我的房間,我睡客廳沙發(fā)?!?/p>
何瓊瑤吐了吐舌頭,“這多不好意思啊。”
江恨離微微一笑:“你是客人嘛。”
這間臥室,有一張破舊的木床,木床的席夢思有些塌陷,鋪著洗得發(fā)白的粗布床單,上面疊著一床藍(lán)白格子的被子,陽光曬過的味道混著淡淡的皂角香。
房間里的衣柜,是那種很老式的雙開門樣式,漆皮剝落得厲害。
臨窗的位置,有一張老舊的、涂著紅色油漆的木桌。
江恨離聳聳肩:“何記者,條件簡陋,將就住一晚吧?!?/p>
何瓊瑤粲然一笑:“我覺得挺好的呀,至少很安全,也很安心?!?/p>
江恨離說:“何記者,夜已深,你早點休息吧?!?/p>
何瓊瑤忽然問:“江書記,你知道顧書離叔叔嗎?”
江恨離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說:“我的身上流淌著顧家的血脈。
何記者,之前你了解我多少?”
何瓊瑤狡黠地笑道:“就那么一丟丟。”
江恨離轉(zhuǎn)移話題:“何記者,你明天回江州吧?”
何瓊瑤撲哧一笑:“是不是嫌我煩?明晚不打算收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