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想,她大概是做夢了吧。
到達(dá)山上的第四天,距離比賽的日子又進(jìn)了一天。
山上日升月落,晨霧輕拂,白天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影灑在地上,夜晚則籠罩在月光的薄紗下,一切看似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這一天,楊豐久依然沒有帶他們?nèi)ノ漯^。
四天的時間,簡然習(xí)慣了山路的崎嶇與清晨的寒涼,但內(nèi)心的疑問與焦躁卻日益增長。
他們幾個人都一樣,每天都在心里揣測著楊豐久的下一步。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楊豐久站在水池前像灑水車一樣刷拉拉洗著碗,水流拍打陶瓷碗的邊緣四處飛濺。
忽然間,他仿佛是隨口問出:“你們在古井那邊都看見什么了?”
看見什么了?簡然想了一下說:“看見水了。”
高銳生:“還有苔蘚。”
蔣云程:“野草算嗎?”
橫排說過來,說到藺飛飛這沒詞了,因?yàn)樘A飛飛本來想說的也是野草,以至于到她這卡了半天才說:“石頭。”
楊豐久的微笑尬在嘴角,他轉(zhuǎn)過來,聲音帶著耐心被磨掉的無語:“還有呢?”
只可惜這幾個人都沒聽出來他的潛臺詞,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圈他們的所見所聞,什么鳥、露水,能說的全都說了,仿佛這座山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搬出來供楊豐久檢視。
“你們怎么就不說跟井在一起的建筑?”楊豐久像是從沒見過這么愚鈍的徒弟,耐心耗盡的他忍無可忍,“比如古燈?”
簡然:“?”
高銳生:“?”
蔣云程:“?”
藺飛飛:“?”
還有古燈呢?
楊豐久深吸了一口氣,背朝著四個熊瞎子,彎腰抄起棍子。
“啊!”簡然、高銳生、蔣云程和藺飛飛瞬間如受驚的鳥獸般在院子里四散開來,尖叫著慌亂得不成樣子,“使不得,使不得啊師父!!”
楊豐久沒追上去,他拿棍子甩了一道漂亮的劍花,收回到手里。
“那是一盞長明夜燈,”他說棍子輕輕一撐,站直了身體,緩慢道,“是因?yàn)榉e塵,它才變得如此暗淡無光。今天,交給你們的任務(wù),是讓它重
新亮起來。”
領(lǐng)了任務(wù),四個人齊齊出門,直到踏出門的時候,簡然還是很疑惑:“真有燈?”
楊豐久的棍子猛地又抄了起來,空氣中帶著木頭劃破寂靜的呼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