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魔鬼三角洲異象,震撼了無數人。
天空出現詭異的藍色虛影,虛影之內,猙獰的紅色裂紋纏繞,上百架殲機盤旋天空,無數火力對準地面某個點轟炸,掀起一波又一波兇猛的浪潮,而魔鬼三角洲特有的異常磁場,讓整個局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地面之上,一場旁人難以窺伺的惡戰陷入僵局。
無數頂級傭兵、新型火力在容景臣的指揮之下,朝海域的某個礁石狙擊,而礁石之上,兩道身影如影似幻,像是兩抹迷霧,彼此糾纏與廝殺,屠刀如嗜血的惡魔,盡情狂肆地收割著一切的敵對者……
半個小時以后,白熱化的戰斗與極端的天氣交織,原本還算平靜的海域開始刮起猛烈的暴風,海面之上,數艘戰船相繼湮沒。
寧云湛身形鬼魅,懸浮于海浪之上,靜靜地與渾身是血的李嶼白對視。
高空殲機的威脅與地面火力的狙擊不增反減,寧云湛不以為意,只是淡淡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痕,看著李嶼白的眼神帶了點困惑:
“你當初救她,到底付出了多少代價?今日一戰,你的修為竟然百不足一,與廢人無異,血族隨便一個后輩都比你強……”
李嶼白還是那云淡風輕的表情,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脫掉染血的外套,留下一身染血的刺繡襯衫。
那是他當年和大小姐在一起時,大小姐親自繡上去的花紋,很丑,但彼時春風得意的舊主在族里不露痕跡地炫耀了整整一個月,就連寧云湛這個陰暗蟄伏者,都見了不止一次……
“看來你也預感到今日的結局了。”寧云湛掌心微微張開,那些凌厲的刀光開始在他的掌心化為實質,海域之上有詭異且遙遠的嗡嗡聲,凄厲似百鬼幽咽哀鳴。
“我確實功力大減,但,奮死一搏,未必沒有機會。”李嶼白眼神溫柔地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刺繡,明明十分狼狽,卻淡定似執棋者,“寧云湛,不論今日結局如何,你注定得不到她,你信嗎?”
“除了你,還有誰有能力和我爭,容景臣還是封離那個病秧子?”寧云湛輕嘆,那雙素來溫潤的眼睛此刻比冰川更冷漠。
“華國流行一種說法。”
“什么?”
“死去的白月光的殺傷力……”李嶼白頓了一下,“比任何鴻溝都可怕。”
“白月光?”寧云湛笑了笑,“她忘卻前塵,你與我,如今在她的心里,都只不過是客戶罷了,你能算什么白月光?”
李嶼白輕輕笑了笑:“若我死了,我便會成為那道月光。”
“故弄玄虛。”寧云湛手指微動,屠刀似閃電在他與李嶼白之間劃下,天空似被一分為二,一半人間,一半地獄。
李嶼白的瞳孔里,數萬死靈裹挾而至!
魔鬼三角洲外圍。
江姝和燕羽望著面前似濃郁的海霧,神情都不好看。
海霧之內,像是一個巨大的絞殺漩渦,殲機與地面火力交相輝映,只能看到無數金色的流光在各處爆破,颶風與海潮翻滾,人影卻半點看不清。
江姝深呼吸一口氣,拿起手機開始給救援隊打電話,但這樣惡劣的天氣,救援隊在相隔數里之外駭然停住,給江姝只留下一句無能為力,又折了回去。
燕羽看著江姝難看的臉色,試著安慰:“姐姐,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說不定一看到天氣不對,早就回去了。不然我們回酒店尋尋?”
江姝看著天空云霾內影影綽綽傳說在血色刀光中的殲機群:“這哪里是什么自然災害,這分明是一群王八蛋在火拼。”
燕羽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
江姝眼睛一瞬不瞬望著前方混亂的局面,腦海里慢慢回想這段時間家里那群男人的各種不對勁之處,漸漸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