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心虛地將魚撿起來:“……你說你,那么多玩意兒不選,非要選魚。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然后她看著水汪汪的大床,輕嘆:“其實我不睡覺也不會感到困——窗外月色真好。不如,今夜賞月到天明?”
而在帝都的另一邊,李嶼白也在賞月。
江岸別墅。
這一次李嶼白沒有去密室,而是坐在頂樓的露臺,眉目溫軟地望著山野上空的月色。
身后,福伯一邊調制著藥漿,一邊和他閑聊:“先生,您的面容經過幾次調整,現在看著和二十一二歲的男人沒區別了。等再調整四五次,就可以以您原本的容顏出現了。”
李嶼白:“嗯。”
福伯感嘆:“到時,不知帝都多少名媛又要為您瘋狂了。遙想當年您第一次以李嶼白的身份出現在人前,那可真是名動帝都哪!好些當時見過您的帝都名媛,時隔十二年都還沒走出來。”
李嶼白輕輕道:“不過是膚淺的容貌罷了。”
福伯搖頭失笑:“先生嘴里說膚淺,跟了您這么多年,以前您是不上心,但從十九年前開始,您就特別在意這身皮相了……”
“沒辦法。雖然膚淺,但對于沉迷男色的人來說,便是大殺器。”李嶼白開玩笑。
福伯也跟著笑了笑:“那就祝先生,大殺四方。”
然后,他將藥漿碗用藥棉蘸了一點,去掀李嶼白背后的衣服:“老奴今天最后一次給先生您修復背后的傷疤。”
李嶼白眼瞼微垂:“能保證一點痕跡都看不出嗎?”
“能的。上次給您處理時,已經只剩下很淡很淡的一點了,這次之后,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福伯說著,顫巍巍地將李嶼白的衣服掀至最上面,渾濁的目光往背上的x型傷疤望去。
緊接著,面色微微一變。
拿藥的手微微顫抖,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嶼白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怎么了?”
福伯張了張嘴,聲音有點干澀:“先生,您這傷疤,重新出現了。”
李嶼白陡然沉默。
福伯拿來兩面鏡子。通過鏡像原理,李嶼白望著背后清晰得與幾個月前并無二致的x型疤痕,微微閉了閉眼。
福伯有些惶恐:“老奴入行幾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傷疤。明明上次見著都快消失了,這……”
“這不怪你。”李嶼白慢慢放下衣服,“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