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沒幾句,時辰就到了,白芷又來請眾人都到花廳去。
中堂,榮江有意奉承張昂,畢竟他身后還站著陸家,討好地向張昂打聽起漠北的事。才知道漠北的冬天比京城冷得多,北風刮在臉上都帶著冰碴,每日還要巡守邊防,只能喝些烈酒暖身,不由恭維道:“小將軍在漠北多年,年紀輕輕也能吃下這苦,實在令人欽佩。”
王氏也在一旁夸贊,今日張昂登門拜訪,讓她更是蠢蠢欲動了,想著極有可能攀附陸家,越發地諂媚。
話音才落,丁香進來稟報:“回老夫人,三小姐得了風寒,說就不過來了,怕過了病氣給貴客。”
早晨請安時還好好兒的,這會兒卻稱病不來,明顯是故意的。王氏氣得差點破口大罵,顧忌著還在等的張昂,勉強壓下怒氣,笑了笑:“小將軍,不如幫你轉交如何?”
張昂早已不耐煩與王氏和榮江客套,見榮茵不來,站起身就想走人:“不勞煩老夫人了,道謝這種事,還是親自來比較好,改天吧。”榮江見挽留不住,親自送張昂出府。
徐婉瑩在花廳等了許久,都沒有看到張昂的身影,聽到丫鬟說他走了,急忙追出來,終于在垂花門追上了:“小將軍留步!”
她擔心一路匆忙弄亂了發髻,用手順了順,看到張昂回頭蓮步輕移上前,嗓音婉轉:“見過小將軍,來了怎么不去花廳觀禮呢,那兒才熱鬧呢。”
張昂一眼就看到了徐婉瑩頭上的金簪,覺得眼熟多看了幾眼,并沒有答話。
徐婉瑩臉上的紅暈更深,看到張昂手里拿了一個錦盒,以為是送自己的及笄禮,想也沒想就伸過手去:“小將軍還帶了什么,你能來婉瑩就已經很開心了。”
張昂后退一步躲開徐婉瑩的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記得你父親是徐仲達吧?”
徐婉瑩面上一喜,他果然還記得自己,還沒等她說話,又聽見他說:“好歹也是一州知府,想來也為你請過先生吧,怎么你如此不懂規矩,見到別人的東西不問自取?”
垂花門過了就是外院,來來往往的賓客都要經過這里,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
徐婉瑩一臉迷茫:“小將軍今日來不是為了觀看我的及笄禮的么,你拿的不是要給我的禮物?”
張昂嗤笑出聲,心想莫不是太陽太烈,曬得她頭腦發昏,大白天竟做起了白日夢。“我為什么要給你送禮,你及不及笄與我有何關系,我今日是特意來向榮茵道謝的,這個錦盒也是要送給她的。”
徐婉瑩臉上的笑瞬間僵硬了,手垂在身側不停地顫抖,她才知道張昂是為了榮茵而來。怎么可能呢!不是因為她的及笄禮嗎?
她心里只覺得火冒三丈,又是榮茵!一個草包而已,怎么連小將軍都要被她的容貌蒙蔽。徐婉瑩深吸了口氣,又叫住了要走的張昂。
張昂面色不虞:“徐小姐還有事?”
徐婉瑩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副為他著想的口吻:“小將軍,三表姐名聲不好的,你千萬不能跟她牽扯在一起,會連累你的。”
張昂這下是真的覺得徐婉瑩腦子不清醒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日在楊府小花園說榮茵壞話的人吧,明知道是奴才昧下主家的銀子才會被榮茵趕走,卻還要說慌詆毀自己的表姐,你嫉妒心
是有多重?這么見不得人好?”
徐婉瑩沒想到那日的話被張昂聽了個遍,心里慌了起來,立馬換上可憐的口吻道:“小將軍你冤枉我了,我那些話都是真的,三表姐她真的……”
“需要把人找來對質嗎?”張昂上前一步,上下鄙夷地打量著她,“你說你一個寄居在榮府的表小姐怎么老是上躥下跳的,跟個猴耍一樣。”
徐婉瑩心中一懵,她根本沒料到張昂會這么毒舌,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她看了看圍觀的人,已經在對她品頭論足了,她不能承擔這個惡名。
她眼淚不停地順著臉頰往下掉:“小將軍,你真的誤會了,我來京城四年,街坊四鄰都知道我的為人的,你不信可以問問楊小姐,她與我最要好了,她是你的侄女定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