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幾個小的再也不愁吃不飽肚子了,老婆子一高興,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
"寶啊,我聽大丫說你調回鼓樓大街當所長了?太好了,這下總算離的近了。"
"大師哥,你在這工作咋樣?"
"我?我挺好的,人家都知道我是李副廠長安排進來的,有啥事都讓著我,不跟我計較。"
大寶多聰明啊,一聽這話茬就不對,他皺起了眉頭問道:"師哥,什么叫讓著咱吶?都是來干工作的,自己干好自己那攤,誰用讓誰呀?
這是誰給你氣受了嗎?"
他話沒說完,有兩個穿著工作服,戴著紅胳膊箍的青年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其中一個大聲嚷道:"老魏,你個門衛不好好看你的門,和別人聊什么天?"
魏天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勉強笑了笑:"崔組長,這是我兄弟,我跟他說兩句話。"
這個崔組長不屑的吐了口痰:"這是工廠,你以為是你家炕頭呢?工作時間聊天,罰你兩個班的補助。"
魏天來一下子就慌了,兩個班補助兩塊四毛錢呢,他連忙說道:"崔組長,我這才說了兩句話,你可不能罰呀。"
崔組長翻了翻眼睛:"兩句話?就是站一下都不行,必須罰!"
大寶都快氣炸肺了:"怎么站一下都不行?你這不是軋鋼廠大門嗎?大門口不讓人站嗎?"
崔組長斜了大寶一眼:"我說不行就不行,你不是老魏頭的兄弟嗎?明告訴你說,這老魏頭不開眼,我表弟就是裝了兩個角鋼,想回家做個東西,好家伙,這老魏頭橫扒拉豎擋著不讓拿,當眾讓我表弟下不來臺,
這不是不給我面子嗎?老魏頭,你等著,我不罰你個毛干爪凈我不姓崔!"
魏天來沉下臉:"崔組長,你表弟拿了七八斤的角鋼要出廠,我是門衛,讓他拿出去是我失職,我沒有報告廠里就是給你面子了,你這樣打擊報復過份了吧?"
"還失職?"崔組長鼻子里哼了一聲:"就兩根破角鋼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嗎?工廠是你家的?拿你家東西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大寶冷冷說道:"你是干嘛的?你這就是在打擊報復。"
"你們說打擊報復就打擊報復,一個破臨時工,拿著雞毛當令箭,魏天來,既然你說看大門是你的職責,那罰你也是我的職責,
現在我正式通知你,你不服從保衛科管理,我扣你這個月的補助。"
魏天來是上一天一宿,歇一天一宿,上班一天補助一塊二,這個崔組長一張嘴就扣了他十八塊錢,
要知道,這是一個學徒工一月的工資呀,
大寶的眉頭緊鎖:"你叫什么名字?你說罰誰就罰誰呀?"
崔組長瞅了大寶一眼:"對,在這個廠里,我說罰誰就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