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慌忙往里走,王熙鳳也跟了上去,卻見賈寶玉突然又吐了一口血,緊接著臉色慘白,襲人伸手去探賈寶玉的鼻息,卻發現氣息微弱。
賈母慌忙撲了過去,王夫人也嚎啕大哭,眼看著賈寶玉就要不行了,一旁的趙姨娘低聲道:“哥兒這樣子怕是不行了,不如早早收拾了讓她去罷,也免得他受苦了。”
賈母聽到這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就給了趙姨娘兩巴掌,“寶玉還沒死呢,你就這么咒她,你安的什么心,把她給我趕出去。”
正說著,襲人突然跪地大哭,“老太太,太太,寶玉他他去了!”
賈母再也撐不住,又撲到榻邊去摸賈寶玉的鼻息,果然已經摸不到氣息了,賈母嚎啕大哭了起來,“寶玉,寶玉,你怎么忍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寶玉,你快醒來啊!”
王夫人和薛姨媽也是抱頭痛哭,黛玉更是臉色煞白,要不是沈宴在旁邊扶了一把,差點就要倒下去了。
沈宴到底也心里不好受,寶玉以前好歹幫過他,他也很喜歡寶玉,赤子心腸,坦率磊落,只是心智不成熟,當姐夫不行,但是當朋友當兄弟還是沒話說的。
他遲疑了片刻,到底走上前去,拉卡了襲人,在賈母和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直接捏開了寶玉的嘴,先是對著吹氣,又不停的按壓賈寶玉,如此反復了幾次,寶玉又吐了一小口血出來,呼吸卻奇跡般的恢復了。
賈母見沈宴走開,又去探寶玉的鼻息,驚喜道:“寶玉沒事,寶玉好了。”
沈宴離開,想要擦額頭的汗,摸了摸身上卻沒有摸到手帕,黛玉見狀,忙用帕子給他擦汗,賈母見寶玉還是不醒,反射性的想要問沈宴。
沈宴忙道:“我只是以前跟一個游方的道士學了這個急救的方法,卻并不會治病,之后還得等太醫來了才行。”
經過剛才這一遭,賈母哪里還敢等太醫,還等著太醫只怕真的要給寶玉送終了,當即就對黛玉道:“林丫頭,寶玉估計已經等不到太醫來了,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寶丫頭兩次跟寶玉的婚禮兩次都沒有成,算不得寶玉的妻子,你跟寶玉正經拜堂,你就是寶玉的正妻,若是寶玉真有個三長兩短,以后也不耽誤你出嫁,到時候讓你舅舅多給你補一份嫁妝,我也額外給你補一份,就當是對你今日的補償。”
賈母拿出了自認為相當有誠意的條件,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之前想著讓薛寶釵給寶玉沖喜,可是今日兩次想要成親兩次出現意外,而且越沖寶玉越嚴重,賈母實在不敢再試一次,怕薛寶釵把寶玉給沖死了。
可是等太醫,又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眼看著寶玉氣息奄奄,命懸一線,她也只能寄希望與黛玉身上,希望寶玉心里記掛著黛玉,能有點求生欲。
黛玉本來就擔心寶玉,尤其是剛才聽到襲人說寶玉去了的時候,差點就暈死過去了,兩個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人命關天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上旁的。
甚至連薛姨媽和王夫人都沒有說話了,大家都知道,這時候只有寶玉在,才是最好的,寶玉活著,才能說以后。
沈宴卻把黛玉拉到身后,怒道:“讓姐姐幫忙,有很多種幫法,寶玉是自己心中存了死志,說到底,是你們逼迫太過,怪不得旁人。”
“你們可以要姐姐去喊他,跟他說話,喚起她的求生欲,為什么一定要用姐姐的親事來做文章?還說什么只有姐姐能救他,若是他真的一個不好,到時候你們是不是還得怪姐姐沒把他救起來?”
“有病就找大夫,姐姐不是大夫,不會看病,更加擔不起賈府尊貴的寶二爺的性命。”
沈宴真的很生氣,他是一個現代人,根本不相信什么沖喜,而且,現在他們一家老小都把希望寄托在姐姐身上,讓姐姐來擔負寶玉的性命,萬一賈寶玉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姐姐自責一輩子。
正在這時,薛寶釵也出來了,她也雙目通紅,可見剛剛哭過,她對黛玉福了福,道:“林妹妹,求你救救寶玉,只要你愿意,我自請為妾,只要寶玉能醒過來,寶二奶奶的位置,我絕不與你相爭。”
王夫人也拭去眼角的眼淚,凄然道:“難得寶丫頭這么識大體,林丫頭,就當舅母也求你,你救救寶玉吧,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薛姨媽也見縫插針,“林丫頭,姨媽也求求你了,你跟寶玉青梅竹馬,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沈宴都氣笑了,以前是他和姐姐寄人籬下的時候是萬人欺,沒幾個有好臉色的,如今用得著姐姐了,就開始萬人逼了,真是令人作嘔。
沈宴把黛玉護在身后,“你們也不用假惺惺的,什么寶二奶奶的位置,我姐姐還看不上。”
“賈寶玉的性命之危不是我姐姐造成的,她也不是救世主,她救不了。”
說著他拉著黛玉就往外走,“姐姐,我們走!再留下去,他們就要逼著你成親沖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