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自己深入其中的時候就明白,賈府這樣的龐然大物,想要倒塌,不是一朝一夕的,除卻外力的原因就是內在。
一個蘋果,如果表面都能看到傷口的時候,那只能說明,里面已經全爛了。
賈府的人像賈璉他們都知道薛蟠sharen又脫罪,可是他們全部都像不知道一般閉眼不看,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包庇這個sharen犯。
那么在其他他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也有很多骯臟的一面,賈府的當權人,賈政、賈赦他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這些事情就像毒瘤一樣,吸附在賈府上,也許一時間不會發作,可是一旦發作,那整個賈府可能都會覆滅。覆巢之下無完卵,到時候可憐的只有賈府那些無辜的姑娘們。
沈宴的話有些太難聽了,尤其是后面那句簡直像詛咒一般,不但王夫人和薛姨媽,便是賈母都變了臉色。
薛姨媽忍不住反駁道:“可你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現在是你把我家文龍傷害了,我家文龍什么時候害了你了?”
沈宴被這話給氣笑了,“難道我好好的在這里就代表他沒錯嗎?難道我也要像馮淵那樣被他打死了再來反擊討公道嗎?那誰給我討公道?靠我自己變成鬼嗎?”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陰森森的笑道:“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的話,那么你們這些手上沾著人命的人可就要小心些了,小心晚上真的有鬼敲門。尤其是你啊,薛姨媽,到時候要是鬼來敲門了,你可得要好好保護你的兒子。”
薛姨媽被沈宴陰森森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忍不住環顧了一下四周,喝道:“大白天的,你胡言亂語的亂說什么?”
沈宴無辜的眨了眨眼,“當然是誰作惡誰害怕了!鬼要報仇當然也是找兇手,難道還找無辜的人不成?”
“怎么,難道這些話我也不能說了?”
“夠了!”眼瞧著薛姨媽真的有些坐立不安,王夫人隱晦的瞪了一眼沈宴,道:“榮國府不但有老太太庇佑,還有列祖列宗庇佑,光天化日的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看是你自己作惡心虛了,所以才在老太太面前扯東扯西的。”
沈宴懶得理會這個表面吃齋念佛,實則內里藏奸的陰險小人,冷聲道:“我說過,你們要是覺得薛蟠無辜,可以叫他來,跟我一起去舅舅面前對峙,我相信舅舅是個是非分明的人,我也懶得跟你們這群屁股坐歪的人辯駁。”
他說完,這才對賈母說了今天的來意:“老太太,這件事當著姐姐的面我不欲多說,薛蟠那樣完全是自作自受。而且我今日回來也不是來接受你們的審判的。我今日回來,是來接姐姐出去的。”
沈宴的話音一落,眾人都臉色微變,賈母看向沈宴,皺眉道:“你自己尚且沒有落腳之地,你要把林丫頭接去哪里?”
沈宴朗聲道:“雍親王府。”
賈母頓時臉色大變,拉住黛玉摟在懷中,對著沈宴咒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我念你是林家的養子,收留你在賈府,林丫頭也是拿你當親弟弟看,真心疼你,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
“林丫頭現在還在守孝,又是未嫁之身,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拿她去換榮華富貴?你如何對得起他爹的養育之恩?”
賈母說著,也是氣得狠了,又喊道:“來人,把他打出去,以后不準他再進賈府,只當林丫頭沒有這么個弟弟了。”
沈宴知道賈母是誤會了,忙解釋道:“老太太誤會了,我求了雍親王請了太醫,帶姐姐去治病的。”
賈母懷疑的看著沈宴,顯然并不相信他的說辭,張口就拒絕道:“我們賈府自有供奉的太醫,用不著去雍親王府。”
沈宴皺眉道:“可是姐姐的病一直沒好過,就算吃人參養榮丸也只能是養著,我想著雍親王應該能請到院判來,若是姐姐能一次治好也免得她年年受苦,就算不能根治,也總歸能減輕一些病情,說不定有好的防治方子。”
太醫院的魁首是院使,一般給皇帝皇后看病,胤禛四大爺這會子還是個親王,八成是請不來院使,但是請個院判應該是沒問題的,像賈府這樣供奉的太醫頂多就是個御醫,品級還是要差一點的。
雖然大夫不能以品級論醫術,但是黛玉在賈府這么久,賈府供奉的王太醫也沒給她治好,甚至連個有效的方子都沒有,沈宴就不得不懷疑這個王太醫的醫術了,或者他可能不太擅長這個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