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山手腕一翻,反手就將她推到周家父子身上,接著一碗剩余的黃酒水被潑到她臉上,味道瞬間四散開,熏得她難受險些嘔出來。
被揍了一頓,周王氏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媳反了天,不敢再嘴上逞強,只拿一雙怨恨的眼睛看她,渾身被酒水淋的又羞又氣,眾目睽睽之下,真是讓她丟了好大的面子。
屋內終于安靜了會兒。
…
“劉伯來了!”
屋外忽然喊了一聲,緊接著兩道急匆匆的身影跑了進來,劉伯滿臉皺紋,頭發生白,口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劉伯您快來看看!”
婦人們大喜,著急的上前拉他,劉伯拍了拍xiong口,定睛一瞧,面色大變:“這是中毒了啊!”
他急忙蹲下查看男人們的口舌鼻耳,很快又見其臉色逐漸烏黑,呼吸都在變弱,劉伯手抖了抖,瞪著眼大聲道:“快拉上牛車送去縣城!”
“你們快去喊人來背!”
劉伯的驟然失色驚嚇到婦人們,“劉老四,這……這你不能治嗎?”
“治個屁!”
男人厲聲呵斥:“還想不想救你們家男人了,快點兒!”
“是啊嬸子們,縣城可是大醫院,肯定能將大家救活過來的,大家也別磨蹭了,喊人吧”盍山好心好意的解釋勸說道。
‘活’這個字讓婦人們精神一震,這才倉皇不定跑到外面去喊同村人。
人命攸關,村里人一聽自然跑了過來,聽從劉伯的吩咐將昏死過去的男人們扛上牛車,火急火燎的往城里拉,婦人們就哭喪著臉在后頭腿著追,尤其是周王氏,她來之前被盍山打的體虛,腳步都快跟不上了。
二十多個男人盡數中毒昏迷,事態體大,進了醫院后就被醫生們重視起來,嚴肅著臉的緊急檢測。
盍山和婦人們等在檢測室外,她移開視線安靜的打量著四周,醫院的環境不用說,明亮的玻璃窗,素雅白凈的門墻,光華整潔的地板,經過的其他病人家屬們也大多都是衣著整齊,而透過窗戶往外看,還有明亮整潔的街面,環境看上去比山村好不知好多少倍。
雖然家人危在旦夕,但守在旁邊的嬸子們視線掠過周遭,眼里還是不由的露出羨慕,她們好多人這一輩子也沒來過幾次縣城,日日守在山村里守著老少爺們,當牛做馬習慣性的被鞭打叱罵,從來難以想象人還能過這么體面的日子。
“聽說國家制定了法律,sharen可是犯法的呢”
這時,坐在嬸子媳婦們中間的李娟小聲說了一句,引得眾人不由得去看面色陰沉的周王氏。
關于法律她們隱約聽說過一兩句,是多少年前城里的領導去村里普及啥的,然而村里風俗太多,大家都默守著那些規矩,村里的男人覺得城里領導說的那些不對,把人給打了出去,聚在一起怒罵不止。
“啥女人能頂半邊天,呸!全他媽放屁”
“就是,還讓咱們拋棄風俗,做夢!那可是祖宗傳下來的”
“他們要是再來咱還把他們打出去”
村子在大山里,山路水路的隔著縣城,村里人人心又齊,自然不懼不想硬碰硬的縣城領導,而且有那聰明的已經研究過了,就算是有些‘風俗’,他們可以多人一起行動,來個那叫啥‘法不責眾’,誰又能治他們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