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順著屋檐落下……滴滴答答。
她在檐下,聽了半夜的雨。
避難群眾越來越多,耳邊聲音越來越嘈雜。
而她腦子……也越來越懵
最近一波被困群眾被面包載著,姜寶梨跑到操場,在陌生的面孔中尋找著。
恰好,撞見了同樣下車就鉆進人群里尋找的司渡。
氣喘吁吁。
連潔癖都顧不得了,他很臟,很臟……
他臉上身上都是土,手上也是,像從泥巴里爬出來的尸體,指甲縫里全是泥,泥里有血。
頭發shi漉漉地貼在額間,整個人狼狽得不像話。
一時間,姜寶梨還以為自己置身夢境。
司渡朝她走過來,嗓音沙啞到了極致。
眼睛也是紅的——
“寶寶,我以為你死了。”
溫泉“四千萬,再陪我三天。”……
司渡上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抱抱她。
但姜寶梨卻敏感地退后了兩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沒見到他的時候,她惴惴不安,怕得要命。
可是,見到了,她又無法控制地想起他想帶她一起死的“罪行”。
不可原諒。
姜寶梨冷淡地問:“你怎么還沒死?”
司渡的手懸在半空,片刻后,抽了回去。
他熱切的眼神,也漸漸涼了下來,扯了扯嘴角:“你很想我死?”
“對啊。”她抬起下頜,賭氣地說,“求仁得仁,還不好嗎。”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后,司渡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低低的。
他走到姜寶梨面前,緩緩地牽起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然后緊緊地扣進了自己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