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順著縫隙灌進來。
童汐焰牽著妹妹的手,悄無聲息地從華洋大廈后門溜了出去。
冬日的冷風撲面而來,他卻笑得輕松自在、肆意張揚。
林熾被哥哥搞得有些懵逼:“你這樣提前撤退合適嗎?姑和姑父不是要幫你拓展人脈?”
童汐焰系好圍巾,經(jīng)典的蘇格蘭花呢格紋款,滿不在乎地說:“陪中年大叔喝酒應(yīng)酬真是無聊死了,在那種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要窒息。”
他仰頭望著漆黑夜空,像是一只從金絲籠里掙脫出來、呼吸著自由空氣的飛鳥。
他轉(zhuǎn)頭看向妹妹,眼睛很亮,像盛滿星辰:“熾兒,咱們?nèi)ズQ蠊珗@看燈會和煙火吧。”
林熾愣了一下。
目光從他滿懷期待的臉龐下移,最終落在他牽著自己的那只手上,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
“……太遠了。”她微微揚起下巴,“我想去星海灣大橋。”
小時候,學校的問卷調(diào)查要求填寫父母職業(yè)。
林熾在爸爸那一欄胡謅了個“海員。”
只因語文課剛學過一篇課文,里面的主角就是海員,長年飄在大海上,有家不能回。
林熾覺得這個職業(yè)挺符合她對爸爸的想象。
說不定爸爸也很思念她呢。
憑著一股天真的莽撞,放學后她真的跑去星海灣大橋——那是她唯一知道的有船經(jīng)過的地方。
橋上車來車往,海上船來船往。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爸爸。
她失落地打道回府,心想:為什么大家都有爸爸,就我沒有呢?
直到現(xiàn)在,星海灣大橋仍占據(jù)著她心里最柔軟的那片角落。
寒風吹起兄妹倆的發(fā)絲。
深夜十一點半,高樓大廈霓虹閃爍,比平時多了幾分不眠的喧囂和熱烈,仿佛能聽到城市的心跳聲。
街道張燈結(jié)彩,兩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細長。
手機在兜里響個不停。童汐焰干脆關(guān)機,勾起嘴角,摸摸她的頭,寵溺地笑:“行,咱們就去那兒跨年。”
說完,握緊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