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卻透著股狠勁兒:“你有沒有逼她走?”
童允雯頓時怔住,通紅的眼眸波動了一下。
室內驟然靜下來。
片刻后,他又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根本沒想給她機會澄清事實?”
“你信她,卻不信我?!這些年來我最疼的就是你,你怎么能因為一個外人……”
童汐焰全然沒心思和她吵,將禮物放進旁邊的收納柜里,轉身朝大門走去。
“我現在就去找林熾。”
他背對著童允雯,語氣平靜如水,卻透著一意孤行的決絕。
“我要聽她親口解釋那晚究竟發生了什么?!?/p>
“……”
童允雯沒有阻攔他,凝視著那道漸行漸遠的修長背影,許久沒有挪開。
她不得不承認童汐焰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會窩在她懷里撒嬌、哄一哄就破涕為笑的小男孩。
從前,她說什么他都信。
她說阿焰的媽媽去了天堂,變成有翅膀的天使,會在夜里悄悄飛回來看他;
她說圣誕老人喜歡懂事的小孩,所以每年都會把最好的圣誕禮物留給阿焰。
那種對親人天真無邪、毫無保留的信任,早已被時光的洪流碾得粉碎。
他跌跌撞撞地成長,從哭鼻子的小豆丁長成1米87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變強大了,也孤勇了,不再將她視為僅有的依靠,甚至為了不值得的人而違背她的意志,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童允雯感到心臟一陣發緊,肩膀微微顫抖,眼睜睜地看著童汐焰離去,仿佛送走一段溫暖而脆弱的回憶。
再也回不去了。
……
夏日的午后,蟬鳴聲不絕于耳。艷陽無情地灑在柏油馬路上,地面泛著白光,熱浪翻滾。
童汐焰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酷暑的空氣席卷肺腑,額角微微沁著汗,唇線緊繃。
一把拉開車門鉆進去,向司機報出華洋集團的地址,整個人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焦慮。
車子發動。
他低頭翻出手機通訊錄,從頭開始一一撥打同班同學的電話。
沒人見過林熾。
禮貌問完又禮貌道謝,掛斷,再撥下一通。
指尖有些僵硬,空調冷氣呼呼吹著,后背卻冒出一層薄汗。
到第八通電話時,他忽然想到永嘉中學的向晚意——林熾似乎和她關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