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金沙幫我談生意,下周回來。你不是不喜歡她么?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四目相對。
童允武的神情從容坦蕩,近乎冷漠,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中,什么都不能對他造成影響。
童汐焰太了解父親的潛臺詞是什么意思——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盡管去告訴林苗,看她敢不敢鬧、愿不愿離。
童允武當然有這個底氣。
他早就認準了林苗對豪門生活的依賴,她的軟肋就是他的籌碼,所以有恃無恐。
童汐焰不由地攥緊拳頭。
那些從小被灌輸的道德準則,那些支撐自己認識世界的教育,正在悄無聲息地坍塌、碎裂,刺得他千瘡百孔。
“爸,以前你和誰約會都無所謂。”他壓抑著心底的怒火,“但你現在結婚了,難道不應該對另一半忠誠么?我的確不喜歡林苗,但這不是你欺騙她的理由!”
童允武輕笑一聲,目光鋒利如刀,語氣寒得發涼。
“什么時候輪到兒子來教訓老子了?我不希望家里節外生枝,聽得懂,就給我閉嘴。”
“我……”
“你只需要思考怎么打贏三天后的馬球賽,其他事一概與你無關!”
……
皎潔的月光被窗簾擋在外面,只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縫隙中滲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銀色細線。
黑暗的臥室,安靜得只剩下林熾均勻的呼吸聲。
床頭燈剛關掉不久,意識在半夢半醒的邊緣。被子拉到下巴處,手指揪著被角。
迷迷糊糊之間,一個熟悉的身軀貼上她的后背,修長的手臂從后面環過來,堅定地摟住她的腰。
林熾的呼吸驟然停滯,猛地睜開眼。
“噓,別怕,我鎖門了。”清冽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像平靜湖面上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哥”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上:“熾兒,讓我抱抱你。”
林熾頓時心跳如鼓,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轉過頭,借著那一線月光打量童汐焰。
他看起來意志消沉,額前碎發亂糟糟地支棱著,睫毛低垂,在眼周投下參差的陰影。
整個人透著一股頹然的疲態。
“你喝酒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她不禁皺眉。
他看著她,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一罐啤酒而已。放心,我不碰你。”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雙手老老實實摟著她的腰,真沒摸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