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么不敢的。”
她放下便當盒,起身,剛走兩步,沒注意到還有一級臺階,腳下猛地踩空!眼瞅就要摔倒,一只手及時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扶穩(wěn)。
“林大小姐,都多大了還會摔跤呀?”白錦煊哭笑不得。
林熾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小聲辯駁:“光顧著看前方了唄……”
一絲清甜的玫瑰香味縈繞在鼻尖。他放開她,忍不住問:“你身上挺香的,是沐浴露還是香水?”
“你要是離我再近點兒,我保證讓你下巴開花。”
白錦煊沒有后退,反而盯著她的眼睛說:“不如把我的心賠給你?”
林熾挑眉:“你對所有女孩子都這么講話嗎?”
“沒。”他大大方方地說,“都是別人撩我,哪輪得上我撩別人吶。倒是你,嘴硬得像石頭,怪可愛的。”
林熾俯身撿起紅色的丙烯顏料,熟練地搖動。聽著罐里鋼珠清脆碰撞的聲響,看著墻上未完成的涂鴉,嘖了一聲。
“挺中二,挺有個性。不過……你這畫的是鳳凰涅槃還是感恩節(jié)火雞啊?”
白錦煊聞言一愣,隨即低笑出聲。他走近一步,故意從她手中搶過那只噴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擦過她的指背,眸色深了幾分。
“巴斯奎特和凱斯·哈林的對決呀,真有意思。”
“你先說,輸?shù)娜耸裁磻土P?”女孩眸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白錦煊緩緩搖著噴罐,若有所思:“……輸家請對方吃飯一周?”
“除此之外,輸家還要給贏家當一周奴隸。”
白錦煊扶額:“你就不怕我當你奴隸當上癮,從此以后天天粘著你寸步不離?”
林熾笑他:“怎么,還沒比就認輸了?”
涼風習習,心跳如鼓。白錦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退后半步,彎腰拾起地上的黑色噴罐,輕巧一拋,落入手心:“來吧,林大小姐。”
他們并肩站在墻前。陽光從兩人肩頭落下,影子交迭在一起。
墻面逐漸被涂鴉填滿。他們一個偏向光感明亮,一個酷愛鋒利線條。顏料在碰撞中融合、拉扯,混出一種亂中帶序的張揚格調(diào)。
兩人越畫越野,從剛開始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你畫那邊我涂這邊,到后來貓狗般互扯邊界,調(diào)笑、挑釁、警告、反擊,手上都不可避免沾上斑斕顏料。
噴罐“呲呲呲”的響聲回蕩在天臺,宛如青春期躁動的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