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漸晚,宮門已落了鎖,他也無法進宮,哄睡弘昭后,自己一個人坐在屋里盤算著事情。
很快,高無庸來稟報:“前些日子瓜爾佳側福晉給石文燦大人送了封信,之后索綽羅夫人便進了宮,而石文燦大人捐了二十萬兩銀票,以做軍費之用。”
“好好好。”胤禛簡直被氣笑了,手里的佛珠捏的咔咔響:“就連費揚古都不敢如此威脅我,她一個側福晉,倒還擺起譜來了!好!好得很!”
宮里,昏黃的燭火下,內室德妃已經沉入夢鄉,而安然抱著被子睡在外間,自她被接進宮中,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當宮女的時候,德妃倒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只說她身子不適,勞她照顧。
這一番照顧,便是端茶倒水,吃飯布菜,睡覺守夜,抄經念佛,總之沒有一刻閑著。
似乎比當宮女還累些,起碼當宮女時,還能輪值,有休息的時候呢。
小產?
康熙三十五年正月,康熙下詔親征噶爾丹。
二月,康熙親統六師啟行,臨行前一天,胤禛來到永和宮門前就跪下了,只說遠行在即,想要面見德妃娘娘辭行。
德妃派人出來說已收到兒子的孝心,只是身子還不爽利,就不出來見了,望我兒此去順順利利,額娘在京城盼兒凱旋。
胤禛聽了,并不打算走,跪了足足兩個時辰,這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后揚聲道:“兒子來給額娘辭行,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還請額娘準許兒子進去見您一面。”
他頓了頓,又道:“兒子不孝,不能親自侍奉額娘,但兒子即將遠行,安氏進宮許久,家中幼兒思念額娘,日日啼哭,額娘,求您讓安氏回去和孩子見上一面吧。
若您還需要兒媳婦侍疾,瓜爾佳氏如今還沒有孩子,沒有牽掛,就讓她來伺候您一場,也好為兒子盡孝。”
“逆子!逆子!”
德妃聽到這番話,氣的腦瓜子嗡嗡的:“老四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話說的簡直誅心,這一番宣揚,滿后宮的人都知道,她在使手段磋磨兒媳婦,導致人家母子分離了!不知有多少人看她笑話!
她這都是為了誰
她指著外頭,顫著聲音對安然厲聲道:“好啊,你倒是有手段,去!你出去告訴他,本宮對你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了,讓他進來,本宮倒要看看他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額娘!”
安然抿唇,一言不發地行禮退了出去,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康熙的罵聲在外頭傳來:“大戰在即,你竟還在乎這點兒女情長,你將你額娘置于何地?當真是不孝。。。”
“啊!”安然忽然面露痛苦,捂著肚子尖叫一聲,趴扶在了地上。
跟在后頭的如墨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扶住安然,余光卻瞥見,安然的腳下,竟慢慢洇出了血色。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