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惫鶍邒哐壑樽庸緡^D(zhuǎn):“想必,想必是被不知道哪兒來的野貓,老鼠什么的給叼走了吧,這些個畜牲,就喜歡這些東西,昨兒那么忙,許是奴才們沒看著,這才讓它們得了。”
“確實是老鼠?!卑踩灰姶汉蛷耐忸^進來沖她點點頭,嘴角揚起笑,吩咐春和:“讓那些老鼠都進來吧,咱們也瞧瞧這些老鼠有多肥?!?/p>
倚梅苑門口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很快,小李公公就押著一群人進來,這些人個個面色富態(tài),穿的也富貴,尤其有個最小的男孩,看上去不過七八歲,卻肥頭大耳,三四層下巴,兩只眼睛都被擠的看不見了。
幾人被按著跪下,嘴里都塞了布,正“嗚嗚”地掙扎著,小男孩更是犟的厲害,在地上就像一條上岸的魚,小李公公眼睛一瞇,就有侍衛(wèi)上前“啪啪”給了兩巴掌,訓斥道:
“沒規(guī)矩的東西,側(cè)福晉面前也敢放肆,還不跪好了!”
郭嬤嬤見了大驚,撲過去就將那男孩抱在懷里:“哎呦我的乖孫!”
她捧著乖孫的臉瞧了又瞧,許是肉多皮厚,也就只紅了一點,但她依舊心疼的不得了,將孫子堵在嘴里的布取下來,一把摟進懷里。瞪著安然道:
“奴婢若是哪里得罪了側(cè)福晉,側(cè)福晉盡管來找奴婢就是了!好歹我們這一家子也是正藍旗包衣,您這樣仗著四阿哥撐腰來羞辱我們,就不怕宮里來問話嗎?”
殺雞儆猴
小李公公嗤笑一聲:“咱們主子爺說了,就算宮里來問話,也得先把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老貨料理了!”
郭嬤嬤氣道:“奴婢不知小李公公是何意思!我們一家好歹也是正藍旗,手里攢了幾兩碎銀,住的院子是世祖時期就買了的,如今已有三代,怎么就是尸位素餐了?”
安然“哼”了一聲:“區(qū)區(qū)下三旗包衣,全家如今就只靠著你在府上做管事過活,有個院子不足為奇,但還買了丫鬟小廝服侍,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倒有了幾分主子模樣了,你說這也是祖上留下的基業(yè)嗎?”
春和瞪了眼郭嬤嬤,稟報道:“回主子,方才奴婢去這老貨家里逮人時,這一家子吃雞肉吃的正香呢,一桌子的雞鴨魚肉,還用人參煲了一鍋濃濃的雞湯,這吃的,怕是要比主子您還要好呢!”
安然攤手,笑道:“瞧瞧,咱們丟的那十只雞找到了?!?/p>
郭嬤嬤還想狡辯:“側(cè)福晉有所不知,奴婢家里祖上也是輝煌過的,雖則如今落寞了,到底還有底子在,家里這么多人,我家這孫子自小體弱,故而在吃的上就花費的多了些。。。”
她的寶貝大孫子方才一直在她懷里顫抖,但一說到吃的,便“哇哇”大哭起來:“奶!奶!雞腿沒了!嗚嗚嗚嗚!他們把咱家的肉全給掀了哇哇哇!奶!打死他們!打死他們!嗚嗚嗚嗚。。。。”
郭嬤嬤一把將大孫子的嘴巴捂住了,看向安然求饒道:“側(cè)福晉饒命,奴婢這孫子腦子有點不好,奴婢回去一定教他規(guī)矩!”
春和翻了個白眼,將手里拎著的包袱丟在地上,頓時發(fā)出“嘩啦啦”的破碎聲,她抬了抬下巴:“瞧瞧吧,都是你家的吧?”
郭嬤嬤顫著手打開包袱,剛剛那一摔,里頭裝著的茶具杯子已經(jīng)破碎,但也能看出是極好的內(nèi)務(wù)府工藝,剩下的就是一些首飾,金玉的都不足為奇,竟還有幾支點翠。
她閉了閉眼,心里暗罵,定是老大媳婦那蠢貨,明明叫她把這些東西藏嚴實了,尤其是這幾支點翠簪子,萬不可拿出來,只當個傳家寶藏著,可很明顯她并沒有聽!
愚蠢!蠢到一家子的命都被蠢沒了!
郭嬤嬤看了看安然,忽然對著她猛磕頭:“側(cè)福晉饒命!側(cè)福晉饒命!是奴婢心生貪婪,故而貪墨了這些子珠寶,與我家里其他人毫無關(guān)系,他們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來的,奴婢愿領(lǐng)罰,只求側(cè)福晉饒了奴婢這一家吧!”
她的頭在地上磕的“砰砰”響,而方才被她抱在懷里的大孫子像是被嚇傻了,爬了幾步躲在了一名中年婦女身后瑟瑟發(fā)抖,而跪著的其他人全都像是沒聽見郭嬤嬤的求饒聲,皆匍匐在地,不發(fā)一言。
安然揮揮手:“郭嬤嬤一家以下犯上,聚斂無厭,抄沒家產(chǎn),送去慎刑司。”
郭嬤嬤嚇得肝膽俱裂,額頭很快就出了血:“側(cè)福晉饒命!側(cè)福晉饒命!”
小李公公揚了揚下巴,郭嬤嬤一家很快就被堵了嘴拖了下去,只留下地上一片可疑的水漬。
安然淡漠地看了眼各管事,開口道:“我知道諸位管事管著這么大個宅子很是辛苦,我也體諒大家的辛苦,但這做人,貪得無厭最要不得,憑自己的本事正經(jīng)得的東西,我不會說半分,但若是覺得主家好騙好欺負,妄想拿主家的東西肥自己的腰包,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享福的命了!”
她拍了拍桌上摞的高高的賬本:“這些賬本,我一日兩日的也看不完,最近也沒時間,不如這樣,半個月后,咱們再來盤一盤賬如何,屆時若還有對不上的。。?!?/p>
她笑了笑:“那就別怪本側(cè)福晉送各位去瞧瞧郭嬤嬤一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