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安然回答的很快,笑道:“若是沒有爺,我大概會在25歲出宮,若手里有點余錢,應該會去哪個鄉下買個院子,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吧。”
再說了,這事,別說容不容她后悔,她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啊。
胤禛抿唇:“那,不曾想過嫁人嗎?”
曾聽過她想嫁人,應也是盼望著自己是八抬大轎迎進門的嫡妻吧。
“當然有想過。”安然很誠實:“不過后來想想,我在宮里,伺候娘娘伺候了二十來年,好不容易出了宮,手里還有點錢,難不成還要嫁人再去伺候公婆丈夫,將體己錢都貼補出去,一輩子不得閑不成?”
如今雖也算是被“嫁”了出去,但吃穿不愁,有錢有閑,還有人伺候,已經是很好的日子了。
“你倒是通透。”胤禛盯著安然看了半晌,起身將她摟在懷里,嘆口氣,罷了,他現在還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能隨便給出承諾呢?
安然感覺有些奇怪,來不及細想,便被忽然粘人的胤禛纏的什么也想不了了,接下來的幾天,他除了每日都去看望弘暉和弘昐外,其他的時間都耗在了她的院子。
每日帶著她寫詩作畫,為肚子里的孩子讀四書五經,給孩子設計小衣裳,這還不算,興致勃勃地又拿起針線說要親手做一件,結果在布料上比比劃劃了半天,險些在手上戳幾個窟窿出來。
安然便以大過年的不宜見血婉拒了。
人在過的愜意的時候,日子似乎就過的很快,仿佛只是一轉眼,就來到了元宵節這天。
因著福晉和方氏都在坐月子,府里便未安排娛樂項目,胤禛中午和福晉吃完午膳后,收拾一番就急匆匆來到了倚梅苑門口,到了門口他又放緩腳步,“咳”了一聲,這才步履從容的進了院里。
一進去就見安然披著一件云貂狐裘,正眼巴巴地等在廊下呢,里頭穿的是胤禛自己設計的漢人衣裙,上身是藍色大氅衣,下面是藕荷色長裙,象牙白的袖口和裙擺上繡了大片的蘭花,為了搭配這身衣服,她沒有梳旗頭,而是將頭發盤起,只簪了一支蝶戀花步搖。
而胤禛則穿著與安然同樣的藍色長袍,袖口繡了纏枝紋,纏枝紋間能隱隱看到幾對用銀線繡的蝴蝶,腰間束了一條黑色腰帶,除了掛著一塊羊脂玉佩外,就掛了一個碧青色繡竹紋的荷包。
見胤禛來了,安然展顏一笑,提著裙子快走了過去。
“慢著些!”胤禛張開懷抱,將安然穩穩攬在懷里,低頭問:“都收拾好了?回來的應該會晚些,御寒的衣物可帶了?”
“帶了帶了!”安然迫不及待,揪著胤禛的衣裳往外走,邊走邊道:“爺,快走吧!馬車都等在外面了!”
胤禛看著她的背影笑,就這么被她拽著出了門。
馬車行駛的不快,在過了那一片王府地界后,喧鬧聲瞬間傳進耳朵,安然特意坐在馬車窗戶邊,聽到熱鬧聲后迫不及待地掀簾子往外看。
“小心點。”胤禛也不阻止,只貼心地拿了一個軟枕墊在安然的肚子前,以防止馬車晃動碰到她的肚子。
“真熱鬧。”安然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此時才半下午,天氣很好,陽光暖洋洋的照在每一個路過的人們身上,都帶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許是去年收成還不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讓安然也忍不住跟著眉眼彎彎。
胤禛湊過來問:“要下去逛逛嗎?”
安然訝異:“可以嗎?”
胤禛挑眉:“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