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安然坐在軟榻上,用勺子取了點茶葉,倒入沸水,水汽氤氳間,抬眸見方氏進來,招手道:“過來坐。”
“姐姐屋里的香味真好聞。”方氏坐下,動了動鼻子:“很特別的味道。”
安然笑道:“是郭必懷那小子,不知從哪個貨郎手里買的香丸,我聞著挺好,就是制作不易,那貨郎也是從外頭采買來的,幾年才存下那么幾顆。”
所以可別跟我要,要也不給。
“那還真湊巧。”方氏笑道。
安然遞給她一杯茶:“不說這個,嘗嘗我泡的碧螺春,這可是我的珍藏茶葉,一般人來我可不給。”
方氏咯咯笑道:“主子爺來也不給嗎?”
安然一挑眉,略帶傲嬌道:“他來我也不給,況且他嫌棄碧螺春的味道甜膩,不大樂意喝。”
“那主子爺喜歡什么味道呀?”方氏脫口而出,見安然看她,連忙紅著臉問:“我,我就是好奇。”
“啊~”安然意味不明的啊了聲,接著說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每次過來,他不樂意我烹茶的手藝,都是自帶茶葉,讓蘇公公泡的。”
方氏笑了笑,并不應聲,只當安然推脫,不樂意透露胤禛的喜好。
她捧著茶小口啜飲,眼睛卻打量著屋內擺設,無一處不精致,很多東西都是她求而不得的,尤其是瞄到里面床幔的一角,心里更是妒火中燒。
浮光錦?那么大片的浮光錦,竟然被她做了床幔?
“姐姐這屋里,可真是大手筆。”方氏臉上的笑有些端不住了:“任何一樣拿出去最少也能抵千兩銀子,趕得上有些人家一年的開銷呢。”
“是嗎?”安然用帕子掩嘴,難得有些嬌羞:“都是主子爺的厚愛罷了。”
她指了指一直擺在屋里的喜鵲登梅瓶,如今被她插了幾株開的正好的桃花花枝,笑道:“去年冬天大雪,主子爺見御花園的梅花開的正好,巴巴兒地折了幾株給我送來,又怕我沒好的瓶子配,便特意讓蘇公公從他的書房里挑了這花瓶送給我。”
“還有這絨花。”安然指了指桌上的小屏風:“我也不愛戴絨花,偏偏他送了過來,既然是他的心意,我也不愿浪費,就修修剪剪,最后做了這小屏風出來,你瞧瞧,好不好看?”
這絨花是上回來的時候胤禛給帶的,說是賞人也好,自己留著把玩也好,安然拿了六個分別賞給了春和,春杏和夏荷,其他的都被她做成了立體屏風。
“好,好看。”看著這做工精致的絨花,方氏想起五六歲時為和嫡姐搶一株絨花而撕扯打架的場景,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安姐姐,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有些著急,就不在你這里多留了。”
“這么著急呀?”安然驚訝道:“既有急事,那就快去吧,春和,送送方姑娘。”
“是。”一旁的春和立即引著方氏出門,親自把她送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