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了。”安然坐回了軟榻上,美滋滋喝了一口碧螺春,心想:“到底是年紀小,再多的心思也沒能壓住心里的躁氣,才說兩句就呆不住了。”
不過,頂多再有兩年,方氏行事作風估計就能更上一層樓,到時候,可不像現在這般好對付。
方氏踩著花盆底一路疾行回到了茗香閣中,李氏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見她臉色不好的回來,嘲諷道:“呦,這是怎么了?看這樣子是受了冷待呀,是那位不肯給臉么?”
“李姐姐何必如此嘲諷我?”方氏紅了眼眶:“安姐姐待我很好,還留我在那里喝茶,只不過是說起家鄉事,我有些思鄉,這才有些難過罷了。”
可她那樣子可不像是思鄉,反而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李氏翻了個白眼,心里不信,自顧自地在那里說話:“這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一個格格罷了,還是宮女出身,也值得巴巴地抱上去?怕還沒弄清這府上誰做主呢!”
屋里,方氏一臉陰沉的坐在床上,聽見外面李氏的聲音,眼底閃過陰沉,她自然知道府里誰做主,可福晉那種自視甚高的高門貴女,要她抬舉一個蠢笨的李氏容易,但像她這樣的,是萬萬入不了福晉的眼的,還不如早早另謀他處。
她這些天可是打聽過了,安氏是四阿哥的試婚格格,從小在永和宮伺候,雖然年紀大些,但和四阿哥有著年少情意,這份情意只要安氏不作死,那在四阿哥心里定然有幾分地位。
且安氏今年都已經十七了,到底沒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鮮嫩,為了固寵,必然會選一人上位,如今與她交好,不管后面府里會不會進人,自己都是
忙里偷閑
方氏走后,安然換了衣服開始做桃花釀,和桃花醉不同,桃花釀的度數偏高一些,還需要蒸好的糯米。
“格格,糯米已經放涼了”一直守著的郭必懷道。
安然點頭,吩咐外頭的春和:“把酒曲拿來,再端一盆涼白開。”
“誒。”春和高聲應著。
一連做了幾天的桃花釀和桃花醉,直到專門空出來的小隔間堆了個半滿,安然這才停手。
院子里全是酒曲和桃花的味道,聞著就讓人心醉。
還剩下些品相不好的花瓣,安然拿來做了桃花酥,花瓣多,做的也多,安然自己留了兩盒,其他的都讓春和和郭必懷分給了院里的眾人,連看門的婆子都嘗到了兩塊。
“咱家格格可真是手巧。”婆子夸道。
“快吃吧。”夏荷笑道:“格格心地好,從不把咱們當作低等的人,有什么好的都會分咱們一份,咱們得記這個恩。”
“那是自然。”婆子樂呵呵的:“老奴可是打算賴在這里養老的,在老奴心中,誰都不能越了格格去。”
“你明白就好。”
屋內,安然叫來郭必懷,給了他一個盒子,吩咐道:“你去前院瞧瞧,找小李公公,問問主子爺今兒回不回來,若是回來,你就把這桃花酥交給小李公公,若是不回來,這桃花酥容易壞,就別留在那里了,拎回來就是。”
小李公公也是蘇培盛認的小徒弟,今年才十二歲,但頗為機靈,深得胤禛信任。
“嗻。”郭必懷接過盒子,轉身就要走。
“等等。”安然從箱子里翻出另一個盒子遞給他:“這是安神香,我估摸著,爺那邊先前給的大概用完了,你也給送去,記住,這東西讓小李公公收好了,萬萬不可經他人之手。”
“嗻。”郭必懷將這盒子揣在懷里。
“還是得在明面上制些安神香。”安然念叨著,之前那些可以說是存貨,統共不過十來顆罷了,但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就惹人懷疑了。
“明兒讓郭必懷出府一趟。”安然思量。
說起郭必懷,那可真是太好用了,他原本跟在胤禛身邊伺候,也算得臉,府里人都賣他幾分面子,后來跟了安然,胤禛又賞了他一塊隨意出府的牌子,雖然只能從后門走,卻也是很高的自由度了。
安然不能出門,但有郭必懷在外頭跑,有什么新鮮事一準回來講給她聽,所以她并不覺得憋悶。
這人知道她喜歡有趣的小玩意兒,時不時就帶些好玩的回來討好安然,安然也不虧待他,知道他就好吃這一口,平常做了什么新鮮吃食,保準給他單獨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