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岐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可以如此矛盾。
明明想讓她開心,想讓她玩得盡興,但如今她真的盡興了,他又會難以抑制地煩躁不安。
她似乎完全沒有想起他。
無論是與賀蘭攸的交談,還是在與那群修士的結識過程中——她一次都沒有提過他。
她好像完全忘了他。
有很多次,溫岐甚至想將那些聚集在她身邊的人全部殺光。
他們像蝗蟲一樣源源不斷,層出不窮地接近她。
他想殺光他們,也想殺光這里的所有人,這樣就不會再有人覬覦她,也不會再有人奪走她的目光。
但他不可以這樣做。
姜蘅還是太了解他了。一旦他光明正大地動手,以她的敏銳度,第一個就會想到他。
他只能忍耐,盡管這種忍耐讓他格外痛苦。
沉郁、不快、害怕、心煩意亂。
注視她的每分每秒都變得格外煎熬。
他必須看著她對其他人微笑,釋放友好,就像面對他時一樣。
不……或許比對他還要好。
至少她從未主動幫他療過傷。
在那以前,其實他的心情甚至算得上愉快。
因為姜蘅在比試中用了他的術法。
他并不介意,反而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
他想看到姜蘅告訴所有人,這道術法是他教給她的,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親密。
但姜蘅什么都沒說。
她理所當然地隱藏了他的存在。
他很清楚,她這么做并非是真的想與他劃清界限,只是不想讓其他人過度地關注他。
但他還是覺得不快。
不僅是因為他沒能與她共享勝利的喜悅,更是因為她對那個薛懷的態度。
道謝,療傷,一同出行。
溫岐無法想象,如果再讓姜蘅和薛懷相處下去,他們之間會進展到什么地步。
……她會徹底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