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是天不亮就起了,姜蘅穿來一個月仍沒有習慣這種作息,好在家里只有她一人,索性睡到將近午時才醒。
和往常不同,今天村子里很安靜,安靜得甚至有點詭異。
可惜姜蘅并沒有當回事——事實上,就算她當回事了,也來不及逃出去。
窗外天色陰郁,云層灰白,一眼望去沉悶而壓抑。姜蘅像往常一樣穿好衣裳,拿上獵弓準備出門,幾個健壯的男人突然沖進來將她抓住。
這幾個男人都是村里的,平日見面還會和姜蘅打招呼,此時卻一個比一個兇惡,下手之狠,仿佛要活撕了姜蘅。
他們不顧姜蘅的奮力掙扎,一把奪走她手里的弓箭,又用麻繩將她五花大綁地捆起來,然后拖到村里的一片空地上。
姜蘅被粗暴地按跪在地,沒有任何防護,膝蓋磕得生疼。
她抬頭環顧四周,發現村里的所有村民都在,除了不能下地走路的嬰兒。
他們遠遠地圍聚在她周圍,往日的和藹親切全都不見了,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塊肉。
一塊即將端上飯桌的、鮮美的肉。
姜蘅本能地感到厭惡與不適,全身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爬。
“她這么瘦,那妖獸能吃飽嗎?”
“有什么吃不飽的,之前馮婆瘦成那樣,妖獸不也收下了?”
“也是,她可比馮婆細嫩多了……”
“哎,還沒嫁人呢,可惜了……”
“你這么舍不得,不然你代替她上山?”
“不不不!我才不去!”
他們的對話沒頭沒尾的,姜蘅聽得云里霧里,但也抓取到了幾個關鍵信息。
妖獸,馮婆,上山。
馮婆曾經也是村子里的人,她年紀大了,膝下無兒無女,對原身一直很好,可惜十年前病逝了,原身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因為這件事,原身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看來,馮婆的死似乎另有隱情。
然而姜蘅現在自身難保,也無暇再去探究馮婆的死因了。
“你們為什么要抓我?”她緩緩開口,因為剛才的劇烈掙扎,聲音有些嘶啞。
“因為你是獻給妖獸的祭品。”牽著麻繩另一頭的陳五叔冷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