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越看向溫岐,恭敬道:“神君,此處寒涼,是否要移至廳堂敘舊?”
姜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她是姜家村獻給溫岐的祭品,賀蘭家對此一直心知肚明。
就算如今溫岐被奉為神君,她當初在溫岐眼皮底下逃走也是不爭的事實。怎么賀蘭越看到溫岐找上她一點都不緊張,反倒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
趁著賀蘭越低頭的間隙,姜蘅輕扯了扯溫岐的衣袖。
溫岐眸光微動,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必。”他淡淡開口,“宴席結(jié)束了嗎?”
賀蘭越頓了頓:“結(jié)束了,不過賓客們還未散去,都想一睹神君的風采。”
賀蘭攸又發(fā)出一聲冷笑。
一旁的王恕恨不得離他遠點,免得殃及自己。
溫岐沒出聲。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賀蘭越很快會意:“我會安排他們離開。”
溫岐還是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一絲不耐。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在場的這三個人都殺了。
但姜蘅會不高興。
這里不是神山,若是再嚇跑她,找起來會很麻煩。
他想讓她處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里。
“你也該離開了。”溫岐的語氣格外冷淡,“還有他們。”
他的余光從賀蘭攸與王恕身上掠過,不帶一絲溫度。
“我明白了。”賀蘭越恭敬應聲,目光忽然投向姜蘅,“蘅兒,你有什么打算?”
姜蘅沒想到他會把話頭轉(zhuǎn)向她,微微一愣,然后回道:“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溫岐看了她一眼。
“這場宴席畢竟是為我操辦的,賓客們都要走了,我不在場不合適。”姜蘅想了想,不緊不慢地說,“而且,我跟神君也只是碰巧遇見而已。該聊的都聊完了,再打擾神君就不禮貌了。”
她想得很簡單,無論溫岐現(xiàn)在什么身份,在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都應該和他保持適當?shù)木嚯x。
畢竟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孑然一身的孤兒了,外界那么多眼睛盯著,凡事小心點總沒錯。
另外……她隱隱有種預感,如果繼續(xù)待在這里,繼續(xù)跟溫岐“互訴衷腸”,那她從神山逃走那件事就避不開了。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么面對溫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