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離聲,并不知道她的這些雜事兒給衛輕藍傳訊牌另一頭的云師兄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她只是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但卻又因為解決了心頭的一件大事兒,整個人都輕松了。
她的輕松很明顯,整個人馬上進入了一種松弛的狀態,一旦松弛,她就會犯困,然后又知道這里并不是她能睡覺的地方,便強撐著眼皮。
衛輕藍遞給她一卷書,“給你看這個。”
江離聲疑惑地接過,翻開看了一眼,竟是一本劍譜,她眼神詢問衛輕藍。
衛輕藍道:“若想應對賀師叔的考教,這本劍譜你得學會,否則,出不了戒律堂。難道你來了昆侖,一直想在戒律堂待著?”
江離聲自然不想,但她來昆侖,就是來改造的,不在戒律堂待著,去哪兒?她師父會把她接回去嗎?
不可能的,沒個一年半載,她估計回不去清虛。
“看看吧,對你有好處,也免得你犯困。”衛輕藍轉回身。
江離聲心虛,這才發現,衛輕藍的手里也拿了一卷書,看不出是劍譜還是什么,她只能聽他的,低頭翻看劍譜。
她師父劍陣雙修,但她沒能繼承她師父衣缽,把劍術學的更好,主要是她的心太雜了,裝的東西太多了,哪樣都好奇,哪樣都有興趣,到頭來,一樣沒學好。
大約是戒律堂的事情太棘手,應宗玉一直沒有回來,眼看天色漸漸黑了,人也沒蹤影。
江離聲眼皮打架,到底沒撐住,頭一歪,抱著劍譜,睡在了桌案上。
衛輕藍有所感,扭頭看她,見她困的睡了過去,扯了扯嘴角,想起那日搜魂,她靈府一片黑沉,又收了扯動的嘴角。
他靈府被毀了大半,也不過是萬丈溝壑懸崖,不停墜落坍塌,但她的靈府,卻一片黑沉,深不見底。
他師父曾嗤笑,說玉宗主當年閉關頓悟有所感,出關后,奔波數萬里,前往黃帝問道之處,在人間的燕北之境,北登薊丘望,求古軒轅臺,于崆峒山上,穿云洞中,拾一棄嬰,當時嬰孩被棄良久,已奄奄一息,但玉宗主見之大喜,帶回清虛,收為唯一親傳弟子。之后,尋他師父與太乙宗主,說出得意之語,言他收的這個弟子,將來必成大器。誰知道,后來隨著女嬰長大,一事無成,玉宗主遭了打臉,再提及徒弟,每每扼腕自己眼瞎。
衛輕藍收回視線,繼續看手里的劍譜,卻半晌再沒看進去。
安如許調息好,醒來時,發現醫堂一片安靜,衛師弟還是早先的姿勢,在看劍譜?而江師妹……睡著了?
他小聲喊:“衛師弟?”
衛輕藍轉過頭,“安師兄。”
安如許站起身輕手輕腳地活動了兩下,繼續小聲,“應堂主還沒回來嗎?”
“嗯。”
安如許看了一眼天色,想著這么久了,應堂主怎么還沒回來呢?那些暈倒吐血的師弟師妹們,很棘手嗎?那他們得等到什么時候。
衛輕藍收起書卷,站起身,“不等了,安師兄,喊醒江師妹,你們回去吧!”
安如許撓撓頭,“衛師弟,你的傷要緊,再等等吧!”
“不必,明日再說。”衛輕藍側身,如玉的手指輕叩了叩桌面。
江離聲一個激靈,立馬醒來,抬起頭,揚起臉,眼前一片紅衣緋色,一張清雋至極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