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藍猛地抬頭。
蒼雙悲嘆,“我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只在他神魂即將燃燒殆盡時,強行留了他一縷魂魄。”
這么多年,使者盡心盡力,魔域因為有他坐鎮,主上才能安穩地陪著神主待在苦山。同理亦然,神域因為有溫別宴坐鎮,神主才不至于日日勞心。
可如今,使者只剩一縷魂魄了,而且是以身祭天,與旁的還不同,重新塑魂修煉,沒個幾萬年,怕是回不來。
衛輕藍沉默地點了下頭,“席季禮的一縷神魂,也是被搶救下來,與使者差不多。”
他拿出安魂缽,遞給溫別宴。
溫別宴松開曲池喬,沉默地接過,“總歸有重塑的那一日,幸好。”
衛輕藍點頭,對蒼雙吩咐,“從今日起,你代掌使者之位,將他魂魄送回魔域,以安魂池悉心修養。”
“是。”蒼雙應下,抱著懷里沉甸甸的襁褓,試探地問:“那我懷里的小主子……”
衛輕藍嫌棄地說:“也帶回魔域去,他以后歸你管。”
蒼雙剛要答應,江離聲忽然醒來,惱道:“不行。”
江離聲本來昏睡過去,但心里到底不踏實,總惦記著一件事兒,果然,聽著衛輕藍和蒼雙壓低的聲音入耳,她猛地驚醒阻攔。
她知道自從她有孕,得知是魔胎,衛輕藍就對這個魔胎不太待見,但因為她惱怒罵過他,他反省后,也就順著她接受了。
但得知是雙胎后,他明顯更在意神胎。
也的確,因為她懷孕時還沒成神歸位,又因為是在魔域有孕,得天獨厚的孕育初始環境,讓魔胎存在感太強,相反,神胎沒能得到好的孕初環境,又因為母體經受多番波折,便十分微弱,大家都在意,生怕神胎留不住。所以,數千年來,盡量鉗制魔胎生長強大,維護養護神胎生長。
再加上,生產時,本來一直在她肚子里數千年來還算乖巧的孩子,大約受天罰影響,想必是覺得待在母體里最安全,外面又天雷轟轟,他十分懼怕,對于出來面對天雷,本能十分抗拒,才卡在她身體里,怎么都不愿意出來,她能感覺到,他甚至還想鉆回她肚子里,否則也不會讓老魔醫怎么用力,都拽不出來。
天性本能,這也怪不得他。
她一出聲,嗓子啞的厲害,甚至疲憊的眼睛都睜不開,但抗拒的惱意,還是清楚地傳達到了衛輕藍耳里,屋中人也都聽見了。
衛輕藍立即轉頭,“吵醒你了?”
江離聲勉強撐著一口氣,睜開眼睛,對衛輕藍說:“兩個孩子,一起養,不許分開。”
又說:“不是他故意調皮,是天罰臨世,本能懼怕,覺得我身體里才安全,不能因此怪他。”
衛輕藍見她說的費力,立即握住她的手,“好,聽你的,不分開,一起養,你安心睡。”
江離聲并不能安心,顯然,對他寵著神胎嫌棄魔胎,沒多少信任,畢竟,如今神胎還抱在他懷里小心翼翼不撒手,而魔胎他管都不管,她還記得出生時就摔地上了一回,雖然不是尋常孩童,摔不壞,但她也心疼。
于是,她看向溫別宴,費力地說:“一起養,護著他。”
溫別宴點頭,“尊上放心。”
江離聲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