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您既然相信,還從心底怪我鼠蟻之輩行事不光明磊落?”席季禮盯著問。
江離聲氣笑,“我說這些話,你是只撿這四個字聽是嗎?”
席季禮單膝跪在江離聲面前,俊秀的臉,黯然受傷破碎之感濃烈,他微仰著頭,看著江離聲,“您該知道,萬年前,我就喜歡您,萬年后,拜入清虛山見到您的那一刻,我又喜歡上了您。您的眼里,無論什么時候,都只會看到他,萬年前為了他,您在最后關(guān)頭,不護著自己,卻還為他擋下了我的劍,萬年后,為了他,還要與我割袍斷義。如今您說這些話,是想告訴我什么?是想告訴我,我永遠(yuǎn)沒機會了,是嗎?”
江離聲伸手拽他,“你起來。”
席季禮跪著不動,“哪怕萬年前,因他引發(fā)天地浩劫,哪怕您經(jīng)歷無數(shù)波折,才回歸神域,哪怕他成魔后諸多鉗制對不起您,您也能包容他,還會與他糾纏不休。”
江離聲拽不動他,索性撤手,“我是想告訴你,不要讓萬年前的事情重演,不要替我做主。你該知道,我數(shù)次救他,都不容易,幾番拼死,才讓他活著。”
席季禮聞言身上的破碎感又重了一層,緊緊抿著唇。
曲池喬就坐在不遠(yuǎn)處,看的清楚,幾乎都不忍看。
江離聲冷靜道:“神魔兩界,從此以后,是如何走向,我說不準(zhǔn)。我與他,以后會如何,我也說不準(zhǔn)。但唯有一點,你不要再對他動手,你陪在我身邊十?dāng)?shù)萬年,但卻沒讓我知情懂情,而他只在苦山,與我相處千年,卻讓我知情懂情。所以,我今日所言,明確告訴你,你也不要委屈,過去的,我不會秋后算賬,未來的,我不準(zhǔn)許。”
“否則呢?”席季禮低聲問。
“否則,你調(diào)離我身邊。”江離聲目光清然,“我換個神侍。”
席季禮靜靜地坐在地上,“哪怕你們是一神一魔,哪怕我才是那個最合適您的人,都不行嗎?”
“不行。”江離聲搖頭,“不要執(zhí)拗,感情的事,強求不了一點。”
“您剛回歸神域那一日,說與他兩清的。”席季禮眼眶漫上紅色。
“那一日,我頭腦暈眩,心思糟亂,不夠理智。”江離聲看著他,“如今,迫于形勢,我們要共同對付裴檀意,不能讓他的惡事得逞。總要牽扯,避不開。所以,我不希望,再出現(xiàn)以前,背地下手之事。”
“您這么快就敲打我,是因為剛剛神使傳訊,魔主也會去人界鎬京嗎?”席季禮敏銳地問。
“是。”江離聲承認(rèn),“神域做不到單打獨斗,魔域亦然。太乙、妖族、鬼界三方聯(lián)手,妖族鬼界萬年休養(yǎng)生息,保存實力,太乙萬年籌謀,野心勃勃,而神魔兩界,剛剛復(fù)蘇不久,因私怨不合作,難免步萬年前覆轍。”
席季禮輕聲說:“魔主在人界漢水,吸納了八十一煉魂陣的邪靈之力,如今已恢復(fù)修為。您多慮了,我如今即便想對他動手,也殺不了他,您不必如此敲打警告我。”
江離聲扭頭看向曲池喬。
曲池喬意會,立即起身,走過來,催動神力,一把將席季禮從地上拽起來,埋怨道:“尊上也沒說錯你,萬年前,是你不厚道,趁人落單,趁虛而入,趁人之危,絞殺魔主。導(dǎo)致他以為是尊上對他下了絞殺令,才將人逼的因情發(fā)了瘋,做出拉著神魔兩界同歸于盡之事,如今裴檀意逆天而為,出手狠辣,惡貫滿盈,我們兩界,是該聯(lián)起手來對付他。既要聯(lián)手,你可別再做出當(dāng)年之事,免得咱們好不容易活過來,又得死,這回再死,可就不見得有機會活過來了,天地不會再給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席季禮被曲池喬拽著站起身,目光卻落在江離聲面上,“那么,尊上的喜脈,不打算瞞著了嗎?”
江離聲手指蜷了蜷,一時間沒考慮好。
曲池喬趕緊說:“若是瞞著的話,我有法子先掩藏起來,不被魔域的醫(yī)者探知,但這法子不能長久用,否則損傷尊上靈體。”
江離聲點頭,“那就先用你的法子。”
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