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神域復蘇,昔日的宮闕樓閣現出,江離聲的宮闕,坐落于四季如春的陽山最頂端。
席季禮將她送到,扶進了房中榻上,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心疼,蹲下身,輕聲說:“尊上剛剛復生,便經此損耗,已傷神魂,我來協助您療傷,盡快調息恢復。”
江離聲不駁他好意,點頭,“好。”
于是,溫別宴帶著人回到神域后,匆匆來到主神殿,隔著開著的門,便看到里面席季禮在協助江離聲調息。
他沒出聲打擾,而是站在宮外等候。
裴榮、云望等,也都立在他身后。
裴榮被神域召回,復生記憶后,也心緒起伏了片刻,他被江離聲煞費苦心,找了商知意拜師,成為她唯一親傳弟子,他一心修道,想著終有一日,找裴檀意報滅門之仇,商知意夸他進益飛快,卻不成想,他竟出身神域,如今也覺大夢一場。
云望與他差不多,江離聲在他身上,不如在裴榮身上費的心神多,但也為他費了心思,尋了封云歸拜師,他一心修煉,只求出師后,外出歷練時,能有機會,回去看看妹妹,也從沒想過,自己竟被神域召喚,恢復記憶,凡間過往,也如一夢,大夢歸塵。
溫別宴站的累了,四下看了一眼,終于不講究地坐在了臺階上,對眾人招手,“看來尊上要等許久,才能調息好,來,一起坐下等。”
裴榮、云望等人對看一眼,沉默地坐了下來。
以前神域,最講規矩,行規矩步,不容散漫,神使、神者、神將、神侍各掌一方事務,哪怕再忙再累時或者再清閑時,也不曾這么聚在一起,坐在尊上門口的臺階下。
如今,溫別宴一改從前,他們也沒人覺得不規矩。
死而復生,神域復蘇,天道機緣,給予這一線生機,何其難得,他們目前已講究不起那么多。
溫別宴說話,“接下來,我們有的忙了,神兵們會陸陸續續歸位,神域的一切,都要恢復,步入正軌,也就今日,能有片刻清閑,諸位珍惜,放松放松吧!”
他話落,唯一的女子曲池喬肩膀一松散,笑著說:“神使說的對,在太乙修煉時,我的天賦雖然不是最差的,但也不是最好的,沒想到,還有這個機緣。如今回到神域,恢復記憶,方才覺得跟做夢一樣。今日放松后,回頭步入正軌,一定該好好修煉,否則投胎轉世后,根骨都不如旁人。”
他此言一出,溫別宴笑問:“你落去了太乙?”
“是啊。”曲池喬點頭,“說實話,我還為裴檀意暗中辦事呢,他的徒弟葉星辭,有段時間,險些沒能承受住他師父這個陰陽人露出的真面目,道心差點兒崩塌,裴檀意擇選了半天人,不知怎么覺得我合適了,授意我,讓我寬解撫慰他徒弟,穩其道心。那時我奉命行事,哪知道,我們是仇敵啊。”
“若是世仇敵,你就不幫嗎?”裴榮接話,“我記得我在太乙期間,聽說很多姑娘們,都喜歡裴檀意這位唯一親傳弟子葉星辭。”
曲池喬眨眨眼睛,“葉星辭是很招人喜歡,他與裴檀意不同。”
她“唔”了一聲,“怎么說呢,裴檀意將好的一面,都展現給了他,二十年來,他已被養成了一個端方君子,誰知道突然發現裴檀意還有另一面,陰暗至極,與教導他積德向善的人背道而馳,他道心幾乎繃不住,如今道心雖穩了,但未來如何,還真說不準。”
她嘆了口氣,“可惜了,他怎么就不是我們神域之人。”
云望在一旁說:“可惜的人有很多。”
曲池喬想想也是,沒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