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的,你想辦法。”
衛(wèi)輕藍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她灼傷處,“我沒辦法,神愈萬物,魔毀萬物。”
這句話明明是面無表情說的,但江離聲卻從他這句話音里,聽出了那么一絲難過?
她差點兒就心軟了,但還是繃住了,甩開他的手,“沒辦法就這樣,正好我也沒心沒肺,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初有多愚蠢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人害己。”
“你不自己治愈,難受的是你自己。”衛(wèi)輕藍按著她的手,如今聽她罵他,倒不像早先那般情緒波動厲害了。
江離聲學著他嗤笑一聲,“所以,我活該啊,與你何干?”
她看向不遠處絲絲縷縷冒出魔氣的睡蓮,這些魔氣,剛還攻擊她了,如今倒是沒再攻擊她,只不過圍著她轉,似乎十分眼饞她這個人。
她大約明白了這睡蓮喜食靈氣,看來這魔域,根本就沒有好東西,誰知道這么溫暖的水池,竟然養(yǎng)了一株食人蓮,她冷笑,“你把我弄來這里,不就是讓那個東西吞噬我的靈府嗎?來唄,誰還怕了你們了。”
她忽然出手,將周遭那些魔氣,抓到了手里,往自己的靈府里塞。
衛(wèi)輕藍瞬間出手,按住了她的手,打散了她的動作,他這一舉動,幾乎沒經(jīng)過思考。
江離聲翻白眼,對他說:“你看吧,衛(wèi)輕藍,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即便成魔了,心底深處,也舍不得我死。”
她嘲笑,“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糾糾結結,反反復復,陰晴不定,是想做什么?到底是想我成魔,還是不想我成魔?我都跟你來魔域了,你心底竟然還在害怕?”
江離聲覺得好笑,伸手掰正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懷疑又篤定,“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有朝一日成神?想打壓我到底,但又怕我死了?”
衛(wèi)輕藍不語。
江離聲自認為說中了,松開他,輕嗤,“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若換做我是你,我肯定不會像你這樣,猶猶豫豫,反反復復,想做又不敢,我若想留著你在魔域,那么,便不留一絲讓你離開的機會,我會如你所說,毀你靈府,廢你修為,渡你魔氣,讓你變成魔,成敗與否,坦然接受。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而你呢?你是不想我死,但也不想我有朝一日成神,想斬斷我身上的隱患,但又做不到狠下心,也許你不怕陪我一起死,但你怕死了,沒來生?”
她“哈”地笑了一聲,“你怕我與你,有今生,沒來世?”
她“唔”了一聲,“也有可能。神魔大戰(zhàn)后,上萬年,你才機緣巧合下復生,若沒有機緣巧合,若你魂飛魄散在幽冥河畔,那還真沒有來生了。”
只要活的夠久
衛(wèi)輕藍伸手捂住江離聲的嘴。
江離聲眨著眼睛看著他,眼神在問,所以,你到底要怎樣?
衛(wèi)輕藍停頓了片刻,攔腰將她抱起,送回了寢宮,催干她身上的水珠,將她放回床上躺下,單手蓋住她的眼睛,坐在床側,不看她,聲音冷而啞,“你繼續(xù)睡。”
江離聲覺得他有病,將她弄醒了,吵架折騰一場,如今又什么不說,讓她繼續(xù)睡,她睡得著才……
睡得著的。
她懶得理這個抽風的人,索性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