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推開霍時,步步逼近我:“說啊,這雙鞋上的花樣,是不是蘇蘇幫你繡的?”
“不是,是我自己繡的。”我冷靜看向他:“就連你手里拿個荷包,也是我繡的。”
這是三年前,我給霍時送銀子時不小心落下的。
沒想到他會留這么久。
陸謙像是終于明白了什么,失魂落魄道:“是我不對,是我認錯了人……”
“原來是你一直在幫我。”
父親沒心思聽他解釋,當場將他轟走。
陸母焦急道:“不定親早說啊,白白耽誤了我兒兩年,你們賠錢。”
她指著外面的聘禮:“我看你們就是虛榮,撿著高枝攀去了,你們今天不賠我們兩箱珠寶,我就把這件事說出去,壞了你們的名聲。”
“夠了!”一貫愚孝的陸謙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怒氣:“還不閉嘴,不嫌丟人嗎?”
“還不趕緊跟著我走!”
陸謙和陸母被父親打出了府門。
這時唐蘇蘇跟她娘也被扔出了宰相府。
唐蘇蘇跑到陸謙跟前,委屈道:“姐姐和姨夫不知道怎么了,只憑旁人兩句挑撥,就把我和我娘轟了出來。”
“我們孤兒寡母,連個去處也沒有,能先去你家借住兩晚嗎?”
陸謙忍著氣點點頭:“自然可以,你供我讀書,我怎么能不幫你。”
“畢竟那些碎銀銅板,你也攢了很久吧。”
“是啊。”唐蘇蘇委屈點點頭:“宰相府一個月就給我五兩銀子的月例,里面上下打點都要花錢,我晚上熬夜做繡活才攢夠那些銀子呢。”
“還好你成了狀元郎,你可要十里紅妝娶我做狀元夫人。”
“我不能被李洛珠比下去,我的婚事一定要比她的風光。”
陸謙呵呵一笑:“我家家貧,怎么給得起你十里紅妝?”
唐蘇蘇著急嬌嗔:“你不是要做官嘛,我聽說過,一年知縣,十萬白銀,你可是狀元,弄個十里紅妝不是輕輕松松。”
“難不成我幫你這么多年,你拿三兩箱破爛就要打發了我?”
陸謙心猛地一沉,上一世,他就是在這一聲聲蠱惑中迷失了自我。
唐蘇蘇在南下的時候生了重病,為了給唐蘇蘇治病療養,他冒險拿走了賑災銀跟唐蘇蘇死遁。等看到江南百姓的慘狀時,他才驚覺自己錯了,可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若是他敢回京,皇上定然會將他一片片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