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的金桔檸檬水總是被倒得很滿,似乎下一秒就能漫出來。
時宜嘬一口,再嘬一口,水位線剛降到安全位置,服務生小哥又給她滿上了,時宜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堅持不懈,像是一臺永動機嘬嘬嘬。
滿了叁回后。
沉輕舟把她的杯子拿走了。
“謝謝…她不用,不用加了。”
“我,我也不用。”
搞什么?比誰觀察細致入微嗎?想自己服侍嗎?程焰陽不甘示弱,一個滑鏟占據了時晏空著的位置,大聲嚷嚷。
“讓我來,讓我來,交給我。”
他興致沖沖奪過那一大桶飲料,殷勤地再次給時宜滿上,還挑釁地對沉輕舟一挑眉,這不得迷死時晏他姐。
而時宜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怎么可能?
他又把一碟水果推到她面前,時宜偏開了頭。
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把腦袋探到時宜臉下方,湊得太近,甚至都能數清對方的睫毛根數,懂不懂社交距離?女男之間能隔這么近嗎?她擰著眉頭,咬牙切齒吐出“嘖”的一聲。
怎么可……
一只手按上程焰陽頸邊,脆弱部位完全被她掌控。隔得太近,溫熱的呼吸灑在喉結之上,惹起輕微顫栗,她體溫比他的低,微涼指尖摩挲過血液流經的位置,女生的身上為什么有兩種溫度?冷熱交替間仰視著時宜低垂的眉眼,居然生出種心臟在她掌間跳動的錯覺,他失頻眨了眨眼,顯得有點無措。
“好煩。”
時宜把呆呆傻傻的程焰陽推到一邊,沒看見他遲緩動作和暈紅的耳垂。
時晏端著碗酸辣調料回來的時候,程焰陽顯然敗北,原本頭頂紅冠尾羽迤邐的公雞已然變成一副喪氣樣。
“我的位置呢?”
程焰陽緩過神來,慢了拍動作,起身要和時晏換座位,莫名有點不情愿。
“你坐鍋里。”時宜沒好氣地說。
時晏端著東西在對面坐了下來,而程焰陽又坐了回去。
吃不下東西,幾分鐘后,程焰陽丟開筷子。
問得理直氣壯,但表情卻有些小心翼翼。
“你不是說我很煩嗎?”
“為什么不讓時晏坐你旁邊?”
時宜:“……”
時宜:“啊?”
“是不是我還挺好的?”